李湛亲自处置了一批丫鬟婆子,又对外放出消息,引导舆论。
对外,三娘是暴病而亡,李氏三娘素来体弱多病,这半年都吃的是清远的药,想想清远的药方,多数也是唏嘘感慨一番,倪氏丧孙,没了唯一的指望,失了神智,更无人多思。
得知一切依照预期中进行,李湛放下心来,静坐在书房中养神,昏黄的灯光,衬得他凌厉的五官晦暗不清。
经年的尸骨,不管是遇上血还是水都能融合,倪氏想用这种方法来验三娘未免太过儿戏,所以他在三娘那碗血里动了手脚,滴血验亲,江湖把戏罢了。
崔氏要保三娘,作为晚辈他不能咄咄逼人,哪怕他心中不信三娘乃李氏子,只要崔氏力保,他愿意捏着鼻子忍,等崔氏百年后再处置。是倪氏自己撞上来的,让三娘再次名正言顺享受李氏荫庇,他不答应。
事态的发展在他意料中,他并不后悔,当年若非倪氏言语逼迫,谢氏未必会芳龄早逝,丧母之痛,锥心刺骨,永生难忘。
李湛敲了敲掌下的案几,府里的人都已经处置毕,还剩下外面的人。这样的奇耻大辱,合该带进棺材里永不见天日。
西郊法场上,赤身裸体被缚在木架上的清远如同待宰的羔羊,他想大喊如此重案,李氏怎么敢不经三司会审擅自决断,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自己乃皇帝密使,他还有那么多达官贵族撑腰,李氏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判他凌迟。
可他早就被灌了哑药,并且口中塞了麻布防止他自尽,就算是喊破了喉咙也只能发出难听的嘶哑声。
刑场周围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脸上带着恶人有恶报的快意。
见膀阔腰圆状如牛的刽子手往他面前一站,清远惊恐地眼珠子几乎要脱窗而出。
那刽子手笑的恶意满满,呸的一声一口唾沫吐在了清远脸上,阴狠的目光一寸一寸划过他的身体,阴森森道,“我妹妹今年才十三,年前刚定了人家,可她再也没机会出嫁了。”
清远瞳孔骤缩,刹那间褪尽了血色,这么多少女,他当然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眼前人的妹妹,可是这不妨碍他知道这人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折磨他。明白过来之后清远开始颤抖,抖如糠筛。
刽子手轻蔑的看他一眼,在行刑官一声令下之后,操着刀子缓缓一转,右胸脯上一枚铜钱大小的肉便飞到了一旁的盘中。
豆大的汗珠登时从清远身上冒出来,清远疼得眼前一阵阵发黑,真恨不得立时死过去,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刽子慢条斯理地在他左胸上割下第二刀。
清远已经疼晕了过去,一桶盐水劈头盖脸的泼上去,立马将人神智拉了回来。他发出吭哧吭哧的粗喘声,每一次呼吸牵动肌理所带来的剧痛让他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不过这点功夫,整个人湿哒哒的浑似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
可这不是最痛苦的,这第三刀才是男人最恐惧的,刽子手一悬刀子,慢腾腾的割去他的□□之物。
清远青筋直爆,脸上炸开红点,终于又晕了过去,马上一通盐水扑面而去。
……
三百六十刀,刀刀见血,却不见血流如注,待完成后,一息尚存的清远体无完肤,肋骨毕现,几乎可见心脏跳动痕迹。
三大盘肉放在案头,祭苍天祭鬼神祭亡灵,祭拜结束,刽子手才一刀扎进清远胸膛缓缓地左右旋转各三下,清远雪白狰狞的脸上终于露出解脱的神情。
刑场周围原本还在拍手叫好的观众早已吓白了脸儿,血腥残忍的凌迟有违天和,非滔天大罪不轻易动用,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未能一见。
就跪在清远不远处的一干罪犯不少也已经吓得面无人色,下体失禁。这些人中大部分是观中道士,还有一部分则是当地官员望族,都是这大半年被清远收拢过去的人。
此时这群人皆追悔莫及,他们不处于雍州一系的权力中心,难免心生野望,被清远一撺掇就鬼迷了心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