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喆赶紧安慰,“我没事,有那么多家丁呢!”
徐婧观他神色信了,“外面这么乱,你以后少出门了,年礼让下人送来便是,何必亲自跑一趟,没得让我悬心。”
徐喆要反驳,他又不是小娘子,只看他姐姐担忧的神色,当即点头答应。
寒暄了片刻便是用膳,膳后,李徽便带着两个儿子离开,李曦也带着弟妹告辞,把空间留给姐弟俩。
没了外人,姐弟俩说话都自在不少,先令徐喆仔细的看了八娘和九娘一会儿,方才他也不好太过刻意,“小外甥女们真可爱!”
“睡着了自然可爱,你是没见她们闹腾起来那劲,大晚上的都让人不得清净。”
徐喆看着他姐说着抱怨的话,满眼的宠溺和满足,慢慢的笑开了。人人都说阿姐高攀了李徽,可他却替自己的姐姐心疼,一个能做她父亲的男人,一群厉害强势的儿女,他怎么能不替姐姐担心。哪怕徐婧传回来的都是好消息,但是他依旧不放心,这才寻了个机会打算来亲眼看一看,如今他可算是能放心了。
徐婧让人将女儿们带下去,又问遇上流民的事,她到底不放心呢。
“真没受伤,那么多护卫在,对方不过是一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能把我怎么样?”徐喆无奈,再三保证自己毫发无损。
徐婧还是将信将疑,自己这弟弟是有前科的,报喜不报忧,但是也没法拉着他检查,只能叹道,“兖州竟然混乱至此!”
“这几年兖州接连大旱,百姓生活维艰,兖州境内世家豪强趁机大量兼并土地。百姓无田不得不租种他们的田地,可租金不比朝廷税赋轻,交了租后只堪堪饿不死罢了!我经过的东平可是兖州最繁华之地,内城都出现冻死之流民。”
惊得徐婧倒抽一口冷气,“何至于此,朝廷难道不开仓赈粮吗?”
“沃土肥田皆掌于世家豪强之手,朝廷在兖州收不到税赋,哪有那么多钱粮赈灾,何况拨下的粮食有多少能到百姓手里。世家豪强倒是施粥了,可不过是杯水车薪,沽名钓誉罢了!”徐喆义愤难平,兖州这群人实在太过了。
“天灾不及人祸猛,这些人如此穷奢极欲,就不怕惹出大乱子来?”徐婧长叹一声。
郁郁的徐喆见此,深觉自己莽撞,拿这些腌臜事让徐婧烦心,遂道,“那些人如此伤天害理,早晚会自取灭亡,阿姐且看着吧。我从青州一路走到雍州,途经兖州、豫州,就属雍州百姓面貌与别处大不相同,连一个乞丐都没见着,街上商铺林立,人来人往。”
雍州尤其是弘化欣欣向荣的让徐喆惊讶,到了冬天,百姓一年的粮食差不多见底,又不像春天还可以挖野菜摘野果充饥,加上没有保暖衣物防身,还不是都呆在屋里,减少体力消耗尽量节省粮食。可弘化却打翻了他的认知,街上的热闹差点让他以为将近年关了。
徐婧嘴角上扬,“使君提出以工代赈,州内一年到头有不少工程,只要手脚勤快肯吃苦,温饱有余。”
“这要多少工程,这些工程所耗恐怕不小,使君仁厚!”徐喆真心实意道。雍州以工代赈不是秘密,有些地方豪族想效法,一次两次还能承受,可要救济的百姓那就是个无底洞,哪有那么多工程要建。可雍州愣是实施了两年,建了一堆有的没的,私底下有说李徽打肿脸充胖子的,也有说李徽宅心仁厚的。
徐婧笑的与有荣焉。
笑着笑着,徐婧忽的想起正事来,“贺家十二娘你见过了没,如何?”
徐喆脸红了红,他刚定了亲,兖州文登贺氏的女儿,“名门淑女,自然是好的。”
徐婧见状不由笑了,父亲一点儿征兆都没的就定下亲事,弄得她措手不及,明明之前还说让她帮忙相看的,还好她这里没定下,否则岂不是尴尬。
等她知道未来弟妹身份之后,又平添一份纠结。贺氏比不得李氏显贵,却也是一郡之望族,但贺十二娘的母亲她是长泰伯胞妹。
女儿肖母,长泰伯老夫人出了名的粗野无礼偏她还不自知。没办法,老夫人的父亲虽然凭功得爵,可之前也不过是个山里谋食的猎户,老夫人十来岁上才过上千金闺秀的日子,这教养见识能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