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昧特意错开吃午饭的时间,避免和别人挤到一起,等下午又开始干活后,她才放下铁锹一个人躲到远处大树底下吃干硬的馒头。刚坐下时听到身后大树发出吱吱吖吖的声响,她没在意,疲惫地找个干净的石头休息。
听见后面传来脚步声,林昧没抬头,自顾自地吃馒头,那脚步声就停在她后面不远处,也不上来打扰她。
下午的天又阴起来,轰隆隆的雷声像要把山劈成两半,雨点砸在林昧的额头,隐隐约约听见远处村长喊赶紧下山,起身的功夫,大雨哗地下了起来,瞬间把泥路冲得塌陷。
林昧擦了把眼睛上的水珠,扶着树干往上走,脚下一滑眼见着要摔,一股大力拉住她的胳膊。
“别急。”
林昧斜了一眼沉知衍,没说话,也没拒绝他的帮助,不是矫情的时候,借着他的力往上爬。
路被雨水冲刷塌陷,林昧没注意一脚踩进泥坑,泥水没过小腿,低头挣扎,突然听见上方传来巨大的声响,泥石塌方朝他们下游滚了过来,直接撞到那棵晃悠悠的树。树干直直地朝林昧砸下来,连反应都来不及,惊慌地闭上眼睛。
沉知衍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甚至来不及他思考,那一瞬间他的眼中只有那个女人,再回过神时,已经和她一起摔在泥地上,他挡在林昧的身上,而右手被树干死死地压住。
这是他活到现在做过最出格的事,从小到大,他的思想就是自保,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择手段,可现在呢。手臂已经麻了神经,没什么知觉,感受不到疼,但是意识逐渐不清晰。
林昧看见沉知衍眼底复杂的情绪,像是在审视她,更像是质问他自己。
然后沉知衍晕了。
——
做了几段稀里糊涂的梦,无非是他躲在衣柜里看着母亲和陌生男人们做爱,沉知衍以前经常做这种梦,算不上噩梦,都是他经历过的,后来他已经完全可以毫无波澜地目睹母亲穿着蕾丝内衣被铁链拴在床上。
现在沉家没人敢提,他母亲以前职业特殊,在高级会所里陪酒,接待特殊癖好的客人,那些衣冠楚楚的精英白天被社会束缚,对利益相关人笑脸相迎,晚上想要释放兽性,不单单是情欲,还有他们体内最残暴的欲望。
母亲或是被铁链绑在床上,或是被禁锢在特制的吊床上,皮鞭或是电击刺激她最私密的部位,那些男人越来越兴奋。
他躲在衣柜里,日复一日地见证了这一切,他其实可以跑,可是跑出这间房,外面所有房间都是和他母亲一样的女人,遭遇相同的一切。
……
“你醒了,”林昧收回放在他额头的手。
这回真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