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无阻,都坚持了多少天了啊?我都被她感动了——”
方炎轻轻叹息,说道:“要是这样,我就更不能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下午放学后,方炎没有急着回陆朝歌的别墅,而是朝着学校里面的区域走去。
方炎走到小院门口,就看到秦鹰和风组的几名黑衣男人正坐在门口的房车里面打扑克牌。秦鹰的脸上贴了不少纸条,看来他今天的手气不是很好。
方炎站在车子门口,笑着问道:“怎么不进去坐?”
“不敢进去。”秦鹰摇头。
“为什么?”方炎好奇地问道。
秦鹰把脸上的纸条扯掉,看着方炎说道:“你不在花城的时候,我们经常陪陆小姐过来——第一次来的时候,并不知道你外公就是花城大名鼎鼎的学界丞相陆睁,就是看到这老大爷的时候觉得全身发抖,每一处都不自在。后来知道他的身份后,我就不敢跨进他的小院了。”
“我也是。可能是因为我小时候学习就不好,你外公用眼睛一扫我,我就全身直哆嗦——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一样。”
“嘿嘿,还是不要让我们进去受罪了。我们宁愿在车子里面打打扑克舒坦——”
方炎拍拍车门,说道:“那行,一会儿我给你们拿些吃的。”
“不用了。我们自己带了干货。”秦鹰拒绝着说道。
方炎摇头,说道:“哪有这样的道理?你们到了我外公外婆家就是我的客人,能让客人吃罐头和牛肉干?”
秦鹰嘿嘿地笑,说道:“行,要是有多余的你就给我们端一盘出来,我们也改善改善生活。”
“没问题。”
方炎和几个年轻人说笑了一阵子,这才抬脚跨进院子。
陆睁在客厅里看午间新闻,看到方炎进来就只有冷哼一声。正眼都不瞅他。
方炎尴尬地笑笑,说道:“外公,看新闻呢?”
陆睁阴沉着脸,没有搭理方炎。
方炎的外婆听到动静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一把抓着方炎的胳膊,说道:“方炎,你这孩子,回花城那么久了,也不知道来看看外公外婆——外婆想死你了。好孩子,让外婆看看瘦了没有。哎哟,气色还不错,证明朝歌把你照顾的很好——”
“外婆,对不起——”方炎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面对自己最亲的亲人,心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如何表达。
“傻孩子,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外婆紧紧地抓着方炎的手掌,说道:“外婆知道你的心情不好,所以就忍着没有打电话给你。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你以后要好好的——”
说着说着,外婆的眼眶就红了,说道:“你妈就只有你这一个依靠了,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陆睁火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喝道:“哭哭啼啼的干什么?他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外婆也怒了,说道:“你这个死老头子,方炎不来的时候,你天天唉声叹气的,好几次暗示我让我给他打电话让他来家里吃饭,现在人家方炎来了,你又摆着一张臭脸不说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拍桌子干什么?你有本事把桌子给我拍碎了?”
“你——”
“我什么我?”
“蠢妇。愚不可及。”
“哟,现在老了嫌弃我愚蠢了?你说我是蠢妇,你去找聪明的去——”
陆朝歌出现在厨房门口,急声说道:“外婆,鸡翅要糊了——”
“哦,我锅里还做着菜,方炎你先坐,别理那个老头子——”一边说话,一边小跑着进了厨房。
陆朝歌给方炎打了一个眼神,示意他情况凶险,小心应付。
陆睁眼神犀利地扫了方炎一眼,说道:“跟我上楼。”
方炎一阵头痛,只要上了外公的书房,就要免不了一顿训斥和说教。
第638章 你和朝歌的婚事!
陆睁进了书房,径直走到自己的大红木椅子上面坐了下来。
陆睁家的沙发是木制的,座椅是木制的,大部份的家具也都是木制的。他的审美和他的性格一模一样,方方正正,厚重敦朴,能够挺直脊梁的时候就绝对不卧着躺着。
陆睁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方炎,举起的手掌往下压了压,柔声说道:“坐下吧。”
本来扮作一幅受委屈小媳妇的方炎猛然间抬头,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陆睁。
这是什么剧情?怎么画风突然间改变了?
按照以前的老套路,外公不应该先慢条斯理的泡上一壶茶滋上几口把方炎凉上好一阵子后才冷哼一声喝道知道错在哪里了吗——霸道总裁怎么开始走言情男主角的路线了?
“让你坐下。”陆睁看到方炎的表情,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语气稍微有那么一点儿不自然。
方炎赶紧坐了下来,人家不找事自己也就不要主动惹事。不然的话,那不是天生犯贱吗?
陆睁看着方炎,说道:“你心里有仇恨。”
方炎再次大惊,说道:“外公,这也被你看出来了?”
陆睁拍拍面前的一本古书,说道:“曾国潘写《冰鉴》,就是教人相人之术——脱谷为糠,其髓斯存,神之渭也。山骞不崩,唯百为镇,骨之谓也。一身精神,具乎两目;一身骨相,具乎面部。他家兼论形骸,文人先观神骨。开门见山,此为第一。你方炎读书万卷,也算是半个读书人,文人先以神骨——方炎,难道你自己没有表现吗?无论你的表情笑得多么轻松愉悦,无论你的动作多么的舒展自然,但是,你的精神却一直都紧绷着。就像是一把随时都有可能出鞘取人性命的宝剑。”
陆睁轻轻叹息,说道:“以前的你开心是真的开心,现在的你开心是为了掩饰你心中的不开心。方炎,你以前到我这里的时候,又何曾会这般的小心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