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六歪了歪头,看她笑道:“哎哟这次的身子还不错,还是个年轻的。早些年你那张枯皮老脸,我都不知道主上怎么摸得下去。”
“切那时候我还长着老二呢,他抗恶心的能力简直让人恶心。”北千秋说道,她算是认命了,那人都这么来找她了,肯定是逃不了了。“他在哪儿?”
“前头这条巷子右拐,你就看见马车了,北老贼,我送你过去?”南六倒是知道她能耐,嘴上虽然调笑,行动上却谨慎不得怠慢。北千秋呵呵冷笑,扔下一筐荸荠,往小巷深处走去,果不其然就看到了古拙低调的马车,青铜铃铛在车沿挂着,动也不动如同雕塑一般,马车前站着与南六同一服装的男子,不苟言笑。
北千秋站在马车前就开始脱她自己脏兮兮的外衣。她知道马车中的那人决不许任何污渍灰尘靠近的,虽然巴不得他恶心不爽,可这对于北千秋现在并不算有利的局势没什么好处。
“小九子,好久没见过我也有肥臀□□的样子,要不姐姐大发善心让你这个老处男看一眼?”北千秋一边脱,一边调笑道。南九看也不看她,直直望着前头。北千秋脱掉了脏兮兮的外衣,穿着中衣跳上了车,继续说道:“果然是戏耍的次数多了,如今都免疫了。”
车内却伸出一只男人的手来,指节修长,掌心干燥而粗糙,指甲修剪的圆润。北千秋看了那手一眼:“看来你最近没少撸啊,老茧又厚了。”
那只手猛然拽住她手腕将她拖进马车里来,她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另一只手按着她脑袋,逼着她跪趴在马车的皮毛软垫上,脸朝外,头靠在他膝头。
“你还是这张破嘴。”低哑的声音传来,一只手握着她手腕,一只手轻轻按在她鬓角处。北千秋知道这不是抚摸,这是代表这人若有不爽就会将指尖狠狠碾压在她太阳穴上。
“这身子很年轻啊,看起来顺眼多了。”他往后仰了过去,手指顺着鬓角抚摸她的长发,北千秋却被这亲昵的动作恶心的不行。
“可你却老了,看你这双手就知道。不让我看你的脸就是怕鱼尾纹黑眼圈外加老年斑吓到我么?”北千秋故作放松的枕在他硌人的衣料上,脸上娇嫩的肌肤刺痛,嘴上却还是不停。
“你又开始说这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了,不过我当然会变老,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四处游荡玩乐天下,甚至十几年过去了还能再做一个貌□□。”他的指甲划过北千秋的耳垂,灼人的目光似乎在细细的看着她侧脸的每一寸肌肤。
“呵,你要想做少妇来大姨妈,我不介意。我甚至都想看你生孩子的时候痛苦的小模样呢。”北千秋心里恼怒。
这位早已习惯她那张嘴,仿若没听见一般继续道:“上次见你,那身子简直让我没法碰你的脸。”
“可不是么,那是老南明王——左老将军,你要是能对着那张脸腻歪歪的说情话,我都佩服你的本事。早知道你觉得恶心,我当时就应该强扒了你才好。”北千秋冷笑。
“四年前的事做的还是挺好的,你不也好好享受了一把天伦之乐,除却最后你杀死老司命逃走的……意外,你一直都聪明又狠厉的让人满意啊。”他手指轻轻梳理着北千秋的长发:“最近玩得好么?”
他故作熟悉的口吻让北千秋紧紧攥住了衣袖。
“挺好,玩男人看风景,爽得很。”北千秋说道。
他指尖微微停了一下,指甲轻轻刺在她鬓角的皮肤中:“曲若倒是会伺候你。”
北千秋最厌恶他这般说曲若,冷哼一声:“我找谁我也不找他,他一个老男人,就比你小一岁,想你都快秃顶肥胖了,曲若也不会比你好哪儿去。我现在可是十七八岁风华正茂。”
那人是对北千秋这张嘴的德行了解透了,笑道:“倒是天时地利人和,你做了左阳的娇妻,也算是到了把惠安长公主这一支连根拔起的时候了吧。”
“左阳追杀我出府,他早已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你就别想了。”
“若是以前的李氏他可能不管死活,可如果是你,是他恨得咬牙切齿的那个北千秋的话,就算你残废他也会把你拖回去的,这我放心得很。”
北千秋怪笑一声:“你这小儿,难不成还要我再给你做事?别以为如今只有一个少司命也能使唤我了!少司命就算能找到我所在之地又能如何,老子迟早有机会杀他!伯琅小儿,莫要得寸进尺,当年是我心性不定,如今难不成还要真来做你的狗?!”
他轻笑一声,低下头来,亲吻了一下北千秋的鬓角:“你怎么会是狗呢?你是缠在我手腕上的那条毒蛇,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就会回头咬我一口。少司命你是找不到的,我不会再犯同样一个错误。这次你的身份既然再是左阳家中的人,这便是天命啊……”
北千秋却隐隐攥紧了拳头。
若不是因为当今老司命竟然跟开了天眼一般,一次次都能算出她换的新身子姓甚名甚身在何方,甚至控制她附身为哪个人,她又怎么可能会被这样摆布。
“我知道你自然对我恨之入骨,我可没少让你吃过苦头,可这回你非做不可了。”伯琅伸手从桌下暗格中拿出一个小小木盒,他单手打开,千秋猛然睁大了眼睛心中思绪万千!
他手中的就是锁魂铃!
而北千秋身上也有几乎一模一样的锁魂铃。
锁魂铃不止一个……
妈蛋!这种东西不应该强行开挂举世无双么?!怎么谁谁手里都有啊!
她故意开口道:“怎么会在你这里?这东西不是在左阳那里么?!”
“你当真锁魂铃天底下就只有一个?那蠢货只知锁魂铃能束住灵魂,却不知亦可以蛊惑心智……”他拈起那个半透明的蛊虫。
北千秋一瞬间心里不知道划过多少念想,伯琅猛然一伸手紧紧扣住她脖颈,将她牢牢按在他膝头。外头的两个侍卫也是武功高到她如今无法对抗,北千秋拼命挣扎起来,昏暗的车内,她一脚踢在马车车壁上,软底鞋却是让她脚尖生疼。
这车内壁竟然是青铜的!
“伯琅你他妈放开老子!”北千秋挣扎之下一把推翻矮桌,案几上的茶盏铜灯尽数摔在地上,他手劲越来越大,一把将北千秋按倒在软垫之上,伸手拿起蛊母小虫,朝北千秋靠来。
“锁魂铃有解法,你若是这次做成了,我必定解了之后再不管你。”他武功高超,压住北千秋乱蹬的腿,压在她如今柔软的身子上,北千秋伸手扯掉车内罗帐挥向伯琅,他纵然眼前见不到北千秋,却也听得见她早已体力不支的喘息,一把抓住她手腕叫北千秋逃脱不得。
一片混乱之中,他掀开罗帐,刚刚脱手的蛊虫竟落在了北千秋脖颈之上,只消一瞬那小虫刺开她脖颈肌肤挤了进去,北千秋脸色骤然一白,两眼发黑,双手颤抖,痛苦的弓下身去。
他握住北千秋纤弱的脖颈逼她抬起头来,微微晃了晃手中的铜铃,那明明微弱的铃声在北千秋听来如心上被撞了钟般。
“左阳是留不得的,而惠安长公主手下势力愈发神秘,你知道怎么做的漂亮。”
北千秋皱紧眉头面露痛苦之意,似乎挣扎了半天,才微微启唇,吐出一个字。
“是。”
“时间不是问题,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不差这会儿。”
“是。我会替你不留痕迹的杀了左阳。”
伯琅将盒中铜铃拿出,系在自己颈上,藏在衣领之下,捏住了北千秋痉挛的手臂,低头轻轻亲吻了一下她颤抖的嘴唇:“我会将这铜铃贴身所藏,你不必担心,天下也不会有他人可以蛊惑你的心智。”
北千秋痛苦的在马车里颤抖,她甚至握拳敲打着车壁疼的蜷成一团。伯琅直直看着她,心里既觉得又心疼又解恨。
“主上——”南六叫了一声。“时间差不多了。”
“将她扔下车去,左阳必定会把他捡回去的。”低哑的男声传来,南六将疼的额头青筋凸起,连一句骂人的话也说不出口的北千秋拽住车内,平放在了青石板上,她的皮肤下似乎隐隐有凸起在游走,南六心中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