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所有人都下去,关上门来,只说给婉婉一个人听。
其实屋里的枫荷和衣妈妈早就跃跃欲试等着分瓜了,结果柔小姐不肯当着她们面说,衣妈妈和枫荷当下更是好奇。
婉婉为了听故事,自然只要柔姐姐肯说,且不把她给撵出去,其他都能应。
枫荷恨不能把自己的耳朵留下来接收声音,不情不愿的被衣妈妈拉走。
屋里只剩下姐妹两人,一瞬静悄悄的。
“其实也没什么。”丁嫣柔故作轻松道,“就是寿宴上我被人下了药,是萧小公爷送我回去的。”
丁怀柔垂眸,提起此事仍有些难言。
可婉婉觉得这没什么呀,柔姐姐病了,小公爷送柔姐姐回家,回去路上两人有了交流,小公爷忽然发现,他还是喜欢柔姐姐,被柔姐姐的美貌温柔端庄娴静所蛰伏,于是毅然决然的决定提亲,娶柔姐姐为妻。
“这不挺好的。”婉婉记得,当初两人关系无疾而终,其主要原因便是小公爷迟迟不肯提婚嫁之事。
一副吊儿郎当,游逛惯了不成家模样,柔姐姐在他的身上看不见希望,如此才做了了断。
而如今小公爷真心悔悟,决定和柔姐姐修成正果,这是多好的事儿,柔姐姐还在愁什么呢?
丁怀柔却咬着唇瓣半天支吾道:“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明几乎没有任何交际的两人,为何突然一夜之间关系突飞猛进,竟到了一步就谈婚论嫁的地步。
其中过程之快,难免不叫人往歪了想。
婉婉这才注意到刚才柔姐姐说的,“药”这个关键词。
婉婉这才后知后觉,“柔姐姐,你说的药,该不会是……?”
画本子里,十个本子,八个都要有的经典桥段,那就是下、春、药!
下药这种事,可将两个素不相识的男女纠缠在一起,因药结缘。
也可将两个互生情愫,互相爱慕的男女捆绑在一起,以药定情。
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在药物的催使下,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婉婉可看得太多了。
丁怀柔点头,证实了婉婉的猜想。
婉婉震惊的手里的瓜险些掉在地上。
“太后寿宴,规矩森严的皇宫里,竟敢有人下那种药?”
丁怀柔也觉此人很是大胆,她回忆着当时情景,“我想了好久,那药最有可能是被注进了太后赏赐的寿桃里。”
婉婉更是震惊了,太后寿桃,巴掌那么大一个,她一口气就吃了两个。
丁怀柔说:“那人只是针对我,好再那桃子我只吃了一口便没再动,所以药性并不深。”
“所以小公爷趁机,占你便宜了?”婉婉一时紧张了起来。
丁怀柔却摇头否认说:“不是。”
瞧着婉婉疑惑不解,良久她解释道:“你忘了,我一直倾慕他,很多年了。”
丁怀柔不提醒,婉婉都快要忘了,柔姐姐可是一直暗恋萧小公爷的。
只是后来柔姐姐和小公爷断得太干脆利落,毫不不拖泥带水,让婉婉一时竟忘了这桩往事。
但多年的喜欢倾慕,又怎是说放就放了的?
于是婉婉眼眸一转,忽就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道:“所以,柔姐姐,你占他便宜了?”
丁怀柔垂眸,不置可否。
婉婉当即震惊的站了起来。
她一直以为,只有司宁这性子才会主动,却没想柔姐姐才是那个深藏不露的女中豪杰。
丁怀柔搅了搅手帕:“可我并不打算嫁他。”
“为什么?”
婉婉一时有些想不通。
丁怀柔却说:“婉婉,你没亲身经历过,你不懂。”
那日她中了那种药,主动搂着萧合,贪婪索吻。
那种直白的觊觎,赤、裸的渴望。
长宁侯府家风严谨,丁怀柔从小耳提面受的都是教导她如何成为一名温柔端庄,克己守礼的妻子。
而那种抓着男子不放,只有勾栏瓦舍的风尘女子才做出来的举动,丁怀柔不能相信,那真的是自己。
她真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一巴掌把自己拍昏,而是一念之差的纵容,自己做了件一辈子都挥不去,忘不掉丢人的事儿。
这哪里是嫁给萧合,这怕是嫁给了自己最丑陋的一面,一辈子时时刻刻警醒自己,她在自己倾慕的男子面前曾经有多丢脸。
婉婉也觉得挺丢人的,她只是听着都想要脚趾抠地,而柔姐姐面皮那么薄,其心里阴影程度,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