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雁回佯怒道:“你这没良心的,竟然跟我这么说话。”
两个人正玩笑着,翠微匆匆又来了,人在外头,便已扬声道:“爷,奶奶,萧夫人要请爷过去侯府呢。”
杨雁回道:“谨白,这该如何是好?”
俞谨白道:“萧夫人明知我近来不愿见人,还要找个时候见我,必有蹊跷,我还是要去见一见她才是。”
……
俞谨白为了不惹眼,只乘了一顶小轿,悄悄去了镇南侯府。
萧桐上下打量他一眼,道:“才不过在家中几日,脸已经胖了一圈,你可有练功,可有操心你应当做的那件事?”
俞谨白道:“有师父在,我便是想偷懒,也不敢哪。况且,也是因着有师父在,雁回便费了些心思,每日里变着花样做好吃的。我跟着沾光罢了。”
萧桐道:“你将自己说的好生委屈呀。莫非你师父不在,雁回便饿着你不成?说起来,我倒是想起她做的那个酸汤乌鱼了。虽说手艺差点儿,但用了心思的,一样好吃。”
俞谨白笑道:“干娘就不要总是取笑我了。这回找我来,又为了什么事?”
萧桐道:“你近来怎么总在家里躲着,连我的门儿都不肯踹踹,更别提旁的地方了。我怎么瞧着,陕榆你是不想再回去了?”
俞谨白道:“陕榆我反正是不会回去了。我劝干娘你也莫要跟那边有牵扯。”
萧桐双眸微眯:“谨白,你这就不厚道了。我们几个老家伙,赌上了身家性命帮你外祖一家平反,你背着我们自己做小动作,居然还敢瞒着我?胆儿肥了呀!”惹急了,她就揍这小子一顿!
俞谨白轻轻咳了一声,道:“干娘,你这次叫儿子来,到底所为何事?就为了问这个?”
萧桐道:“你这心也真够大的。你每日里就真不听听外头的情形么?冯家现在已是乱了套了,你也真坐得住。你现在不是,愿意认你那个爹了么?我怎地瞧你也没有多关心他?啧啧啧,真是不孝。”其实她不是很在乎俞谨白孝顺不孝顺冯世兴,只要死小子不敢在她面前充大就行。
俞谨白道:“这个罪名好大啊,儿子好怕啊。”
萧桐道:“冯家的家产那么多,兰馨当年的嫁妆也很丰厚。她如今人虽然已经回了本宗去,可那些家产,陆陆续续抬了数日也没有抬完。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不对劲呀。冯家二房三房的人,怎么可能由得兰馨将冯家的家底掏空呢?自然就闹上了。事情一闹大,冯世兴和离的事也就传开了。”
这事儿惹得圣上很不痛快。
真以为自己是戚少保呀!戚少保还是解甲归田后,老婆才离开戚家的。
☆、第292章 □□
冯家乱是必然的。
这是俞谨白早就料到的,也是当初冯世兴、方天德和俞谨白在俞宅密谈时,计划中的一部分而已。
当时他们三个便已想好了,冯世兴将家产都送给温兰馨,必然很难掩盖风声。而消息一旦走漏出去,冯家的人必然会大闹。而一个被皇帝亲自下旨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就这么被赶出夫家,只怕又要引起京城内一阵不大不小的波动。
既然混乱无法避免,那不如将计就计。
是以,俞谨白便对萧桐道:“那就让冯家乱吧,越乱越好。关我什么事呢?干娘不是早就说过了么,让我不要插手和过问任何冯家的事。”不过,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毕竟已经和冯世兴父子相认了。
萧桐道:“叫你来就是打算让你去搅和的更乱。当初冯家三兄弟分家,除了不能分的,冯世兴都分了。出了那样的事,他也没亏待了两个弟弟。那两房不成器,家底败的差不多了,就盯上了冯家的东西。那都是冯世兴挣来的,兰馨辛苦打理积攒的,人家爱怎么花,关他们什么事。也该给他们个教训!”
俞谨白道:“不能啊,儿子近来正躲在家里装死。”
萧桐威胁道:“你到底去不去?你两个弟弟还小,大哥是驸马,总不能叫他们去!”
俞谨白摸摸鼻子:“去。”毕竟是他的事,怎么好意思让别人去呢。
……
俞谨白乘着小轿返回俞宅时,路上被人拦了下来。
拦住他的是满先生。俞谨白以前都是去那个小院里见满先生,还是头一次被满先生亲自找上门来。
不得已,俞谨白只得随满先生回了那个神秘的宅子。
满先生将俞谨白让进房里,这次,他并没有给俞谨白奉茶,只是问道:“你近来不是连家门都不出么?怎么今日有闲心去管冯家的破事?我瞧你方才揍冯曙、冯晟几个人时,下手可够狠的。”
俞谨白道:“没办法,萧夫人让我这么干的。她自己的亲生儿子要脸面,又不能让自己的下人去打,只好叫我去了。”
“关她什么事?她不是一向都跟冯世兴不对付么?”满先生奇道。
“萧夫人讨厌冯家二房三房哪!”
“冯家二房三房的人,又碍着萧夫人什么了?”
俞谨白道:“满先生在京中这么多年,可曾听过安国公无子的真实原因?”
满先生道:“自然听过的。有人说是安国公在战场上受过伤,很难再生了,有人说是一位温夫人昔年小产伤了身子不能生了。有人说,安国公能生,不然温夫人怎么会有孕?毕竟温夫人有孕,已是安国公从战场上回来以后了。若非安国公不能生,早纳妾了,何至于迟迟无后。也有人说,安国公那么惧内,就算温夫人不能生,他也不敢纳妾。双方各执一词啊,倒也是京中高门世家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俞谨白道:“高门世家拿这个做谈资,未免有些太无聊呀。”
满先生道:“事关冯家巨额财产与安国公世子之位,难免惹人关注些。”
俞谨白问道:“依着满先生看,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相信满先生的简介,和那些俗人绝不会一样的。”
满先生被恭维的还算心情不错,便道:“依着我看,安国公是因为内疚。堂堂一品大员,又是统领过千军万马的人,还真能怕了一个女人不成?”
俞谨白神色不变,道:“先生怎么会有这番见解?”
满先生道:“要知道也不难。安国公曾养过外室的事,也并非人人都不知道。冯家的下人,嘴巴也不见得就多严。”
“满先生连这个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