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在看之前,闫明是对韩墨衣充满了怨愤的,那在看了之后则是同情、怜悯大于了前者。
不过闫明就算如此他也不会对韩墨衣有什么好感的,反倒是一旁的玄鸣为他愤愤不平,还嚷嚷着宫离师兄怎么可以这样,要去替韩墨衣问个明白,要个说法。
但是后来想了想,又猜测这会不会师父他老人家想要分开他们二人的一种计策,就更坚定地要去问上一问了。
闫明没好气的反驳他、训斥他,说现在不正是分开他们的大好时刻,玄鸣却要帮韩墨衣讨说法这不是脑子搭错筋了吗?
玄鸣头一次据理力争的与他争论,就差到脸红脖子粗的地步了。
玄鸣说,以前他们不知道韩墨衣与宫离师兄的关系,只是当做两人是很知己的朋友,所以才会事事形影不离。
甚至宫离师兄还处处迁就韩墨衣这些,也都只当做是出于友情。
可是现在他们知道了,师兄与韩公子之间的关系原来是非比寻常的,而那些也根本都不是朋友对朋友的情谊,而是来自对心上人的情感。
在他刚知道他们二人是断袖并且在一起很久了的时候,玄鸣也是十分震惊的,一心想的也是要两人分开。
可是经过虽短暂却无比凝重时间的沉淀,认真地思考,以及回顾先前的一切。
玄鸣发现,其实他们在一起并无不可。
闫明听后骂他疯了,竟然会赞同,先不说他们双方都是男儿身,就是那个韩墨衣真的是因为爱,还是另有所图才留在师兄身边的都不知道。
玄鸣却还开导起他来了,说是他一直以来对韩墨衣抱有的成见太深,对对方总是刻意挑刺。
其实他们内心里应该都清楚韩墨衣不会是坏人的,只是面上不能接受他与师兄关系竟然比他们这些当师弟的还好,甚至都到了超越的无边无际的地步,所以有点不服气而已。
闫明对他的一番话虽然嘴上做了反驳,但是却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良久忽然就泻了气,不得不承认,他还真的没有打心底将韩墨衣当成坏人来看待。
一时间不知道是把信还回去,就此给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使绊,还是就当做什么都没捡到。
玄鸣就见他松了口,于是就怂恿他去问一问宫离师兄这封信的事情,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暂时不要告诉韩墨衣,免得给两人平添误会。
闫明不答应,他就说那他去,可是明明自己都十分疲倦了,那他这个同样身为师兄又怎么可能会看着他没精打采的出门呢,于是就答应了。
但是刚才他在去找师兄的路上,竟然撞见了韩墨衣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真是震惊到他了,比发现他是断袖之时还要震惊。
闫明冷冷的想,原来是他们之前看错了人,韩墨衣实际上根本不是什么好人,枉费他们还不计前嫌的为他着想了那么久,那么挣扎到底要不要说,还要为他去问问师兄到底怎么回事。
到头来他们才是白痴,对方或许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件小事,估计就算是直接告诉他,也不会对这人造成什么影响的。
想到此闫明也不再顾忌他的感受,不屑一顾道:“想不想知道信里写了些什么?”
韩墨衣的眉头越发蹙紧,目光锁在那信上,张口问道:“是什么?”
“……”这算是间接地承认了?
闫明也不再犹豫,直接就把信纸砸在他的身上:“想知道就自己看!”
韩墨衣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即使他之前在韩家再怎么不受宠,也还没人这么对待过他。
闫明扔出去后也没意识到自己发泄性的举止,竟然让对方黯然了。
韩墨衣片刻才弯腰去捡落在地上的纸张,手指颤抖的差点一下没拿起来,他将信紧紧地抓在手里,看了闫明才去看信上的字。
那种强烈的胸闷感又来了,让他整个人呼吸都慢了一拍。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敢去看那信的内容,但是看过之后,他倒觉得还不如不看……
闫明没有注意到他一瞬间惨白了的脸色,得意地看着他。
“别以为我师兄真的就非你不可了,他不过也是利用你而已,你说,你接近我师兄是不是图谋不轨,你和刚才那个妖里妖气的男子是不是同伙!是不是想从我师兄这里得到什么?”
他的脑洞如此大开,如果放在韩墨衣还没看信前,他一定会极力吐槽他的。
但是此刻,韩墨衣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油锅一般,翻滚汹涌,根本别提什么思考了,就是转一转都无比的混乱。
他的眼中、脑里围绕的全是一个信息。
宫离是因为要解蛊所以才会找上他。
……
闫明终于眼尖的发现了他的不对,收起了张扬的脸色,严肃道:“你……”
韩墨衣瞥了他一眼没有出声,这封信他不怀疑它的真实度,因为这开头他是看过的,字迹也都记得一清二楚,很难有人能够模仿的。
宫离找上他是有目的的,甚至是关于蛊虫的,他在有一段时日里不是没有这么设想过,有些时候即使他没有说出来,但是不代表没有怀疑过。
可是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在意的,毕竟自己也是怀有目的的讨好宫离的不是吗?
只是这解蛊的方法……竟然是要以自己被阳蛊侵蚀入心,然后被剖心取蛊尸才能够达成!
简直令人发指——!!!
韩墨衣他讨好宫离是有企图的没错,但是那却不及这万分之一的狠毒,他尝试过蛊发的痛苦,不用去想象都知道如果真的到了蛊虫入心的地步,那必然是生不如死的。
就好比被放入油锅里,然后在翻滚的热油接受剐刑一般痛苦,这种恐惧让他克制不住的惊悚、战栗,就更别提死后还要被解剖了。
此刻他分不清自己是对这解蛊之法的害怕,还是对宫离竟然想过用这种方法的心寒,总之一颗心像是被乱麻捆绑着一般,或许再被勒紧一点点就会立马停止跳动一般。
“韩、韩墨衣,你怎么了?”
闫明看他的脸色越来越惨白,双眼无神且涣散,自己变得有些不安了起来,他本来以为会得到对方满不在乎的嘴脸的,可是现在他一脸的受伤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他完全没有料到的反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