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骂他的,都被他烧了。
他冷笑一声,那折子在火舌里一点点被燃烧殆尽。
他给川蜀和北疆发信,让他们速来京城支援。
接到信赶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他必须尽早拿到禁军,攻入皇城。
她走在大街小巷,众人谈论的无非都是“太监裴渡又祸乱朝纲啦”,“燕世子谋反已经打到湖广啦”,“咱们京城要完啦”。
听了这些话,她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又可悲,又难受。
那些传言一传十,十传百,都说他是朝廷鹰犬,皇帝的走狗,还有祸乱天下的乱臣贼子,十恶不赦的阉人。
“姑娘,姑娘?”
容宛有些困,她迷迷糊糊道:“嗯?怎么了?”
“姑娘,到提督府了,”瑞珠摇了摇她,担忧道,“姑娘你去郊外散心,散了那么久也没个结果来,还是回提督府好好休息一阵罢。”
“我在担心他能不能赢,”容宛的声音有些疲倦,“又怎么能睡得着。我怕他像前世一样。”
万箭穿心。
她一想到这儿,又咬了咬唇。
“有姑娘你,掌印还会输吗?”瑞珠笑笑,“姑娘别怕,你永远都在他身边。”
她永远都在他的身边。
燕世子打到湖广,直指京城。
朝中乱得一塌糊涂,早朝上,裴渡冷漠地站着,一句话也不说。
阳光明媚,算着时间也要开春了,天气却依旧冷得骇人。
皇帝姗姗来迟,他昨日泡在温柔乡里,今日就要坐在冰冷的龙椅上,一时间还有些不高兴。
他问:“燕世子那边怎么样?”
众朝臣都不敢发话,个个面面相觑。
江南沦陷,城池被占有。好在的说是燕世子没有屠戮,他要的只是这个高高在上的位置。
“这个……”
兵部尚书不敢发话,还是裴渡淡声说:“陛下,北疆已经调了军队来,马上就可以护京。”
皇帝深深呼出一口气,不愿意面对这些事实。
他说:“既然如此,裴渡,这些京中事务你要好好处理,退朝罢。”
“陛下!”
太傅跪在地上,哭道:“如今宦官当权,您为何不管一管?”
太保和一干朝臣也纷纷跪下,央求道:“司礼监掌印裴渡祸乱朝纲,微臣求陛下三思啊!”
众人叩首,裴渡冷眼瞧着。
这群人素日也没干什么事情,求皇帝整整自己倒是会。
皇帝皱了皱眉。
他们哭得痛心疾首:“微臣求陛下三思!”
“求陛下三思!”
声音浩荡,裴渡只淡淡瞥了他们一眼,神情淡漠。
皇帝头疼得厉害,挥一挥手:“吵死了。退朝退朝!朕头疼你们看不出吗?”
他们的声音响在殿中:“宦官当权,大齐要亡了啊——”
—
夜晚,裴渡叩开了三大营总督京营戎政的家门。
五军总督京营戎政姓谢,他甫一开门,看见裴渡带着锦衣卫守在门外,不禁大骇:“掌印深夜造访,谢某有失远迎。掌印快请。”
裴渡笑意盈盈地进了门,二人一路到了前厅落座。
一旁的丫鬟忙给裴渡沏茶,裴渡示意不必。
谢大人战战兢兢地问:“掌印深夜造访,不知所谓何事啊?”
裴渡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北疆军队只能调一半,那边尤国还在虎视眈眈,就等着乘虚而入,又怎么能打的赢所向披靡的起义军?”
谢大人想了想,颤声问:“掌印的意思是……”
裴渡笑道:“本督想投靠燕世子,到时候拥护燕世子登基,你我,就是开国功臣。”
谢大人心动了。
他这些年来也捞了些油水,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还有些把柄不知道是不是在东厂手里,若是能够和裴渡在一条战线上,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