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宛冷眼瞧着他,遏制住心里的紧迫感,佯装镇定的模样,坐直了身子。
她悲哀地说:“兄长,你怎的不信我?瞧,现在咱们谁也活不了。”
“活不了?”他冷笑,“活不了的是你,本王能赢。”
容宛沉默地看着他,眸光中尽是悲哀。
她哀叹了一口气:“兄长,我说的话你也不信……你真的不想知道父亲死去的真相吗?”
燕世子一提到父亲,心里就涌起一阵无名的火。他呸道:“容宛,你别想耍什么花招!跟本王出去!”
容宛一双含哀的眸子看着他。
他话一落音,那说话的人的头倏然被横斩下来,鲜血飞溅着,溅了他一身的血。
容宛睁大了眼,看着这可怖的一幕。
一个红衣人进了营帐,一双凌冽的眸剜了燕世子一眼。
那一眼,便让人胆寒。
不,那不是红衣,那是飞鱼服,只不过这一身飞鱼服已经被染红了,像是妖王的朝服,让他整个人像一只厉鬼一般。
那人唇角带着森冷的笑意,让人见之生怕。
随即,外头厮杀声一片,裴渡提着刀进来,那血渍顺着雪白的刀身滴落在地上,地上霎时间落了一滩血。
他脸上有一道伤痕,那血迹顺着伤痕划过脸颊,他微微一舔,血腥味儿弥漫在自己口腔中。
他却甘之如饴。
他散了头发,低低地笑了起来。
裴渡!
裴渡进来了!
外面打得正激烈,他一人进了营帐,燕世子忙将刀横在容宛脖颈上,凝声道:“你敢过来,我就杀了她!”
容宛也笑了:“你觉得我们会怕吗?我死了,你照样活不了。”
外头厮杀声更烈了。裴渡提着刀,一步步走近。
看向容宛的时候,他的目光却变得柔和无比。
指尖,也有些微微的颤抖。
容宛看见他的瞳仁缩了缩。
自己,成了他最大的软肋。
她移回目光,敛了眸子。
“裴渡,你最好还是束手就擒,”他咬牙切齿道,“如你所见,你现在最心爱的女子在我手上,你只要不退兵,她就会死!”
营帐内的光很昏暗,照得他半边脸沐浴在黑暗中,看不清裴渡的表情。
这个时候,外面的厮杀声结束了。
容宛心差点没跳出喉咙眼来。
雪越下越紧,那雪粒子敲打着地面,就算是燃了炭火也掩不住寒冷。
有人进来报:“王,前营还在打,裴渡闯进来的那支兵力已经被除掉了。”
现在进入了最紧张的阶段。
燕世子笑了:“裴渡,你最好是退兵,不然你心爱的女子会死在我手里!这一晚,你们都要死在我手下!”
裴渡只挑了挑眉。
容宛看见发颤的指尖,知道他已经紧张到了极致。
害怕他会输,害她会死——
“你一败涂地!援军马上就要来了,”燕世子咬牙切齿地道,“三大营都不在我话下!”
大齐,是我的。
“裴渡,你还不退兵吗?”他循循善诱,“你加入我,你就是开国功臣。今后——”
一直沉默的裴渡倏然间发话:“你信不信有人在劫你的粮草?”
燕世子的瞳仁缩了缩。
粮草在后营。
“怎么可能?”他惊愕地呢喃着,“你骗人!”
“怎么不可能呢?”裴渡挑了挑眉,“输的是你啊。”
有人急匆匆地进来报:“快击退禁军了!”
“哟,”裴渡笑眯眯地说,“你知道你为什么输了吗?是因为你蠢,你技不如人,你心思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