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哲锡跟了上来,沉默地走到她身边帮她收拾起来,似乎是压根没听见她刚刚说的那些话。
往往在于凛凛才伸出手,车哲锡就抢先一步帮她把东西收好了。在车哲锡帮助之下,不一会儿东西就全部收好了。
两人又再次协同下了楼,最后离开之前,于凛凛看了一眼房间里的钢琴,道:“明天帮我联系琴行卖掉吧。”
“……嗯。”车哲锡在旁边低声应道。
“谢谢。”说实话,买了出国的机票之后,她剩的钱也不多了,卖掉钢琴的话,好歹会有一笔入账。
于凛凛下楼之后,看徐正宇似乎还等在公寓门口不肯离去,却也只当作没看见似的,连一眼余光都不给他。
车哲锡默默看了他一眼,拎着于凛凛的行李包,也跟了上去。
徐正宇却拦了上来。
“……你要去哪里?”他执拗地盯着于凛凛,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
但于凛凛却没有表情。
“和你无关。”她说完这句话后,用左手拨开了他拦着她的手,扬长而去。
一直到于凛凛和车哲锡的车离开,徐正宇还待在原地望着他们车的背影。
“这不对,这不可能……不该是这样的。”徐正宇状似癫狂似的重复道,他痴痴地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目光却逐渐坚定。
“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总觉得哪里很奇怪似的——”
于凛凛一回到车哲锡的家里,就开始了复健计划,她得在一个月内令右手恢复知觉,起码到不要麻烦别人的地步。
而车哲锡,对于凛凛放出的话一点回应都没有,他只是沉默地站在旁边,做好一切他能做的事情。帮她穿衣帮她擦头发,在她渴的时候倒上一杯热水,在她逞强超过锻炼强度的时候,按住她的右手阻止。
对薛功灿爷爷那边解释是比赛虽然失败了,但是她决定进一步进修自己的音乐梦想,所以已经报考了维也纳的音乐学院,打算最后再尝试一把。薛爷爷虽然接受了孙女儿很进取的事实,但怎么也是才认不久的孙女,心中自然无比失落,为此还加快了恢复的速度,想去维亚纳看自己的孙女儿。
而这笔烂摊子,就要看薛功灿自己怎么收拾了,于凛凛已做到了自己能做的极限。
挂掉了薛功灿咆哮的电话,于凛凛松开一直拿着纸巾的右手,刚用左手在小臂上捏了一下,一只手就凑了过来,拿过了她右小臂,无比自然地帮她揉了起来。
车哲锡沉默着帮于凛凛做完舒缓运动之后,又给她递上一杯温度正好的热水,帮她调好枕头,扶着她靠好之后才停下动作离开了她的房间。
“你可以去处理你自己的事情的。”在车哲锡离开之前,于凛凛捧着热水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出声。
车哲锡顿了顿,于凛凛看见他沉默着摇了摇头,就离开了她房间。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车哲锡送于凛凛去机场,一直帮她把行李都送上了飞机,接着——
他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于凛凛这才明白车哲锡没留她的理由,他根本是和她买了一趟飞机,甚至还是买的她旁边的票?
“你这是……”于凛凛拧着眉毛瞪着他,好气又好笑。
“对不起。”车哲锡说的第一句话却是道歉。
“徐正宇前两天来找过你,被我赶走了。”于凛凛本以为他是要解释自己的举动,没想到他却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于凛凛:“……”
“我觉得维也纳挺好的,音乐之都。”说完这句话,车哲锡就再不说了。
于凛凛:“……”
早知道就该提前两天离开……不过,他是怎么看到她机票的?她明明是手机订票直接在机场取的,应该没让他看见才对……
于凛凛刚想完,一个人忽然匆匆冲上了飞机,在看见她时,眼睛一亮,蓦地抓住了她的手。
“还好你还没走。”于凛凛诧异地回过头去,徐正宇正站在她身边,目光炯炯地凝视着她,一脸的兴奋。
于凛凛:“……”这一个又一个的还让不让人消停了,还能不能行了!
“我都知道了。那天之后,没过多久,我就都查到了。”徐正宇认真地凝视着于凛凛的面容,目光深情。
“我知道你是不想连累我,所以要去维也纳,所以,我也要和你一起去,就我们两个人……”徐正宇表白的话说到一半,忽然撞上了坐在里面的车哲锡死鱼眼的目光,登时嘴角一抽——
“我去,你这个疯子怎么在这?!”徐正宇惊呼了一声,一脸气愤地瞪着他,就差拿手指着人鼻子喊了。
于凛凛已经不想问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航班的了。她只是叹了口气,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明明已经拒绝得这么彻底,为什么还要像牛皮糖一样贴上来?
徐正宇退而求其次地坐在了车哲锡的身边,隔着个车哲锡望着于凛凛招手。于凛凛终于忍无可忍道:“你们都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了吗?”总跟着她算是怎么回事?
“哦我啊……你知道的,我不一直都是个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嘛。”徐正宇望着她眯着眼笑。
于凛凛:“……”是个无业游民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啊!!好吧,这家伙根本就是个富二代,可以说是多得只剩下钱了的类型,和他说有个鬼用。
于凛凛按了按额头,望向旁边的车哲锡。
“你呢?”
“……”车哲锡似乎是思忖了一会儿,才硬邦邦地回答:“扩展业务。”
……你个黑道少主是要扩展什么业务要扩展到国外啊!这世界真是太疯狂了,真的是够了!
听到车哲锡的话后,徐正宇狠狠瞪了他一眼,当即道:“况且我进修过一年的音乐学院,我可以给你提供信息啊!”
于凛凛漠然地扫过他们两人的面孔,艰难开口:“……你们真无聊。”
“有些事是不能退让的。”车哲锡望着她,黑色的瞳仁里逐渐亮起了神采:“我休假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