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崔道之将茶盏放下,“不请,若是他们那边的人要来打听,便将消息透漏过去。”
赵贵愣了片刻,躬身称是。
瞧见外头起了风,崔道之嘱咐道:“叫丫头把窗户关好,别冻着夫人,你随我去老夫人那里走一趟。”
赵贵点头,随即吩咐丫头进里间去,自己则随了崔道之出去。
等回来时,已经是日落时分,崔道之下意识掀帘进去,想唤秀秀起来吃饭,却见拔步床上空无一人,被褥早已经凉了。
他抿唇,“夫人呢?”
丫头赶忙跪在外间回话:“二爷您走后没多久,夫人便回去了,奴婢们拦不住……”
崔道之听着,慢慢往床上坐去,不知过了多久,才沉声开口:
“......知道了,去吧。”
地上的矮桌和棋盘早已收拾妥当,重新摆放在榻上,就像她没来时一样。
窗外,秋风呼呼吹过,不过片刻功夫,便听见‘霹雳啪嗒’的雨声,伴随着阵阵闷雷,传入耳中。
赵贵在外间看着人摆好了饭,在外头喊人,却迟迟没有听见动静,深怕里头出事,赶忙微微掀开帘子往里瞧。
只见崔道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因为生病而有些消瘦的脸庞隐没在烛光的阴影里,瞧不分明。
赵贵回头去瞧桌上的饭食,见几乎全是厨子做的河州菜,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松开帘子,退了出去。
第86章 你不想恨我,那再喜欢上……
崔道之要同秀秀成亲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长安, 国公府放出的消息是,夫人早在河州时便被大将军抬为正妻,此次只不过是为了补全应有的礼节而已。
此消息一出, 不但世家勋贵,便是连街头巷尾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虽当初便听说大将军为了这个房内人闹出了不少事,但贵人过分宠爱姬妾这种事情从古至今也不是没有过,并没什么稀奇,在众人看来, 此女便是再得宠, 也不过是个玩物, 抬为贵妾也便顶天了。
谁也没想到大将军竟然当真娶了这样一个出身低贱的女子为妻,世家子弟与庶民不通婚的规矩在他眼中仿若一张废纸。
一时间,大梁上下皆以此为奇闻。
对于外间的言论, 秀秀自然也有所耳闻, 她每日叫身边的丫头打听外头的趣事讲给自己听,听到有意思的地方还会笑。
当时崔道之就站在她身后,丫头先瞧见他, 吓得立即跪下, 而他却只是走过去摸了摸秀秀的头发, 将自己新打的簪子插在她头上, 并未说什么。
夜间, 他抚慰着秀秀的身体, 教她享受他带给她的快乐,秀秀眼角一片胭脂红,指甲深深陷入他紧实的背上,他却还觉得不够。
他要她更高兴、更舒服、更加离不开他。
仿佛只有如此, 才能填补他心里不知何时冒出来的空洞。
崔道之身体渐渐好起来,与秀秀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她也没不耐烦,只是偶尔会看着他不知在想什么。
崔道之理她汗湿的乌发,问她在看什么,秀秀只是摇了摇头,对他道:
“叫人再开些汤药来吧。”
崔道之下意识手摸上她的脑袋,“哪里不舒服,还是我方才伤着了你?”
就在他起身叫人之时,衣袖被秀秀拉住,崔道之回身,看见她整个人窝在被褥里,露出的肩头上还残留着他的牙印,她看着他,轻声道:
“是避子汤。”
此话一出,崔道之久久没有动作,床帐外,烛光不住摇晃,应和着窗外的秋风,‘噼啪’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崔道之忽然一把掀开床帐,长腿一伸,下了拔步床,一身月白寝衣背身站在床前,高大修长的身体将烛光尽数遮挡在外。
他生得一副好皮囊,一张冷俊的脸再加上宽肩、窄腰、长腿,叫他在人群里十分惹人注目,堪称翩翩佳公子。
然而也许是从小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缘故,他身上的煞气太重,叫人看见他第一眼便心生恐惧和敬畏,忍不住想逃。
然而此刻,这个让人惧怕的大将军却一动不动,深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便做出什么事来吓着身后的人。
有丫头听见动静,照规矩进来送水,却听崔道之冷声道:
“滚!”
丫头吓得连忙将水放在外间,关上门出去。
就在秀秀以为崔道之要走时,却见他只是去关了窗,不一会儿再度回到床上来。
他狠狠揉搓她,像是在出气,秀秀微蹙着眉,“……疼。”
要命,她如今也学会这样撒娇。
明知她许是做戏,崔道之仍旧忍不住手劲放轻,在她耳边道:
“疼?你也知道疼?在河州提过一次如今又提,非要如此气我,嗯?”
纠缠间,两人的发丝缠在一处,秀秀抬手,被崔道之按住:
“……不许解。”
秀秀被他握着手腕,抬眼看他,也没再去纠结头发的事,随即闭上眼睛。
见她如此,崔道之捧她的脸,“……秀秀,你什么都不用怕,若有了,咱们便生下来,不要那劳什子的药。”
秀秀睁眼,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