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不解穆天动机,但顾峰却看得透:
“假如穆天和廖雨琴的关系真如你描述的那么好的话,他说谎的原因就只能是保护廖雨琴了。”
“保护?
为什么要保护?”
听到顾峰的推断,林宇更糊涂了。
“或许,是为了让我们警方不去打扰廖雨琴吧!
你小子是个直男,你不懂。”
“如果穆天和廖雨琴知道的事一样,并且穆天自己如实交代。
那么,我们根本就不会去找廖雨琴的麻烦,又或者找到廖雨琴以后,也只是核实一下穆天所说的是否是实话。
无论是我们采取哪种行动,都对廖雨琴构不成任何负面影响。
甚至如果他提议,要求我们不去找廖雨琴,我们也多半会尊重他的意见放廖雨琴一码。
毕竟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旁证证人,我们根本没必要如此较真。
穆天的目的如果真的是只是不希望我们打扰廖雨琴的话,完全可以采取更好的方式。
他这么做保护了什么?寂寞?”
“也许,他只是一时情急,没有想那么多呢?”
林宇并不认同顾峰的这个假设。
冥冥之中,他似乎抓住了这个假设中的漏洞。
只是,这种感觉稍纵即逝,他没能抓住。
办公室内,又一次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
顾峰见林宇突然入定,本想上去把他拍醒。
但经验告诉他,林宇一旦发呆,就一定是在想重要的事。
他所想的重要的事,极有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于是,他放弃了去打扰林宇的想法,自顾自的忙起了自己的事。
作为刑侦队长,他要忙的事实在是太多了,手头的案子,不过只是一部分罢了。
一小时后,顾峰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罗君欣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顾队长,顾队长!”
此时的顾峰,想要对她做个噤声的手势,却已经晚了。
林宇已经从入定状态清醒过来,眼睛里精光四射,一副神功大成,得找人砍一刀练练手的模样。
“那个……林宇,罗君欣她不是故意的,而且她手脚功夫不行,你要是动手会出人命的。”
也不知是不是顾峰的提醒起到了作用,林宇并没有向罗君欣扑过去。
可是,罗君欣并不知道自己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造。
她的目光被林宇吸引,也发现了林宇的异样。
虽然她知道林宇在发呆时切忌打扰。
但是,她并没有看到林宇入定时的样子,因此没有往那方面想。
“小林子,你这是什么眼神?
信不信我敲你哦!”
顾峰双手捂脸,实在不忍心看林宇暴揍罗君欣的场景。
他的脑海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善后,如何从内部调查科把斗殴的林宇给解救出来。
甚至于,他连银行卡的余额都计算了一遍,考虑起到底能不能替林宇赔偿罗君欣的医药费。
“顾队长?你怎么了?”
在顾峰捂脸后的第五分钟,林宇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顾峰抬头看去,发现林宇和罗君欣勾肩搭背的站在他面前,一副皆大欢喜的模样。
这一幕,大大的出乎了顾峰的意料,使他忍不住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
疼痛感从脸上传来,让他确认自己并不是在梦里。
“呃……林宇。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前两年我第一次把你招进刑侦队帮忙的时候,不知道你有发呆想事的习惯。
结果,我不小心打扰了到了发呆的你,你直接给我来了个过肩摔。
要不是我身体硬朗,可能就成为龙州警史上第一个因为和实习生说话被实习生打死而牺牲的刑侦队长了。
若是我没看错的话,你刚刚是在发呆吧?”
“是啊,谢谢你没有打扰我!”
林宇的脸上尽是兴奋的表情,让顾峰有些不知所措。
“刚刚罗君欣进门的时候,你应该还没清醒吧?”
“没有,当时正想到关键处……”
“那她打扰你,为什么没事?”
顾峰犹豫了半晌,还是将自己心里最大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他不相信林宇这种直男,会是一个重色轻队长的人。
林宇愣了一秒,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顾队长,当初我摔你是我的错,不过也算是你运气不好。
罗君欣叫我的时候,我虽然想到了关键处,但也已经有了答案。
所以,虽然我那时没清醒,但也已经可以被打扰了……”
顾峰只觉得苍天不公,天地不仁,只想找个庙去好好问问佛祖到底为何如此对他。
两秒后,他冷静了下来。
“我看你这么兴奋……不会是破案了吧?”
“破案谈不上,只是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多大胆?”
顾峰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漏跳了半拍。
林宇平时的所行所想就足够大胆了,他自己都觉得大胆的事,恐怕就很大胆了……
“大胆到你绝对意想不到。”
林宇嘴角弯出一抹弧度:
“是关于半年前曾宁案子凶手的身份的猜测。”
“啊?”
顾峰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刚还在和林宇说不指望他通过档案就找到半年前凶案的凶手,结果林宇就靠凭空猜测想出了结果:
“是谁?”
“廖雨琴。”
“噗……”
顾峰因紧张而才喝进嘴里的茶水,一下子全给喷了出来。
还好林宇见状不对,拉着罗君欣向后退了一步,这才幸免。
“顾队长,你以为自己是个行星喷子吗?喷这么远?”
“不是……我只是对你的结论感到有些意外。
我并不觉得一个女生有力气在把人推下五楼后,又下楼去将尸体搬回楼上。
虽然江大的艺术楼老旧,因为线路问题无法在楼内安装监控。
但电梯这种必须安装监控的地方,他们并没有落下。
凶手想要把尸体藏到五楼工具间,就必须靠自己的体力将尸体搬上楼。
这对于一个女生而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吧?”
林宇抓起罗君欣的手,举上半空:
“我本来和你的想法一样,对得出的结论有所保留,只敢有三成把握。
但在罗君欣告诉我姚法医刚刚的成果时,我的把握就提高到了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