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没有什么客人,大厅里都是舞厅的工作人员。众人深知唐欣的跋扈狠辣,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她,只同情地看着白辛夷。
“秀玲, 你是死的吗?”唐欣怒瞪着身边的侍女:“给我上去扇她!”
侍女不敢不从, 硬着头皮冲到白辛夷面前,破口大骂:“你个贱人, 让你勾引男人!”
一边骂,一边伸出了巴掌, 照着白辛夷白皙清丽的一张脸挥了过去。
可还没等她的巴掌落下来,就被白辛夷拧住了手腕,用力一扭,就听“咔嚓”一声响,侍女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嚎叫。
白辛夷松开了侍女的手, 反手给了她一巴掌:“这么喜欢打人耳光,看来平时没少助纣为虐。”
“白辛夷, 我要杀了你个贱人!”唐欣不知什么时候掏出了一把小手抢,猩红着眼睛对准了白辛夷。
周围立刻有人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 有舞女开始四散逃奔。
白辛夷心下一惊, 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慢慢地往一旁的桌子靠近。唐欣已经疯了, 一双眸子里是焚烧万物的火焰和毁灭一切的仇恨。
“你不是说, 你和靖之哥哥没什么吗, 还说不会和他在一起。原来都是骗人的,你就是个贱人,天下男人这么多,你为什么非要和我抢靖之哥哥?”唐欣形容癫狂,握着手抢的手在颤抖着。
旁边的人早就躲得远远的了,唯恐子弹不长眼波及到自己。诺大的大厅只剩下了唐欣主仆,还有白辛夷和文心兰。
“唐欣,你总是找其他女人的麻烦,为什么就不想想,根本原因就在傅靖之身上。是他不愿意接受你,和其他女人有什么关系?”白辛夷已经退到了一张桌子前,不动声色地抓起一只茶杯。
“你闭嘴,你………啊!”唐欣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声。
白辛夷和文心兰几乎是同时冲到了唐欣的面前,白辛夷迅速捡起唐欣落在地上的手抢,不经意地看了文心兰一眼。
“唐小姐,您消消气。”文心兰握住唐欣那只被茶杯砸的通红的手腕,用力地一按,“唐小姐有没有事啊?”
唐欣立刻就跟被蜜蜂蛰了似的,猛地一甩手,怒视着文心兰:“你干什么?”
白辛夷看了一眼文心兰的手,心里隐隐有些发寒。
这时候,陆续有人上来,有来上班的舞女,还有几个来得早的客人。
“白辛夷,今天就先放过你,你给我等着,以后再找你算账。”唐欣慢慢恢复了一点理智,知道再闹下去,就会引起大家的公愤。父亲怕是也会恼她,以后不会再护着她了。
唐欣带着侍女气势汹汹地走了,一群舞女呼啦围住了白辛夷。刚上来的黄玫瑰听旁边的舞女说了事情经过,很为白辛夷后怕,“牡丹,这可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既然愿意趟这趟浑水,就要付出代价。”姚曼卿也是刚来,听了黄玫瑰的话,冷冷地说。
说完,看也不看白辛夷,昂着头走了。
白辛夷被刺激了,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垂着头,默默地朝自己的化妆室走去。文心兰看了白辛夷一眼,没有说什么,和黄玫瑰一起去了化妆室。
三人进了化妆室,沉默地换衣服、化妆,没有一个人说话。
换好了衣服,黄玫瑰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脸上带着自责:“牡丹,对不起,我不该劝你和傅处长在一起的。唐欣太疯狂了,我担心你会出事。”
“玫瑰,你不用说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那你以后小心点。”黄玫瑰不知道怎么安慰白辛夷,只能让她多加小心,“那我出去了,一会还要上台。”
等黄玫瑰出去,脚步声听不见了,文心兰说道:“你放心,唐欣以后都不会再来纠缠你了。”
“你怎么做啊?她爸是警察局长,她手里还有枪。”
“你猜?”文心兰故意卖了个关子,一副戏弄的口吻。
“猜不出来,不会是让高桥课长出面给唐炳坤施压吧?”
“谅你也猜不出来,你只要知道,要不了多久,唐欣就会全身溃烂而死。”文心兰的眼中划过一道阴狠的光。
白辛夷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文心兰,“全身溃烂?你…….你做了什么?”
“自然是给她用了能让人不知不觉地全身溃烂而死的药。”文心兰似乎很满意白辛夷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白辛夷的呼吸急促起来,声音都有些打颤:“可她好歹也是警察局长的女儿,你就不怕唐炳坤知道?”
“别说是唐欣,就算是唐炳坤,只要是帝国的绊脚石,也得死。要是对帝国不忠,背叛帝国,下场会更加凄惨。”文心兰意有所指地说。
看白辛夷一副失魂落魄,完全被吓住了的模样,文心兰满意极了。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还真以为高桥课长离不开她。
高桥课长给她下了命令,一旦发现这个小歌女不老实,立刻处决。
白辛夷早将文心兰脸上细微的变化看在了眼里,眼下,她什么也不用做,只要把一个不甘心被人指使又无力反抗,恐惧不安又故作镇定的年轻姑娘的形象演绎出来,就足够了。
这时候比的就是谁心理更强大,谁更会伪装。作为一个学过犯罪心理学,接触过穷凶极恶的毒贩的刑警,她绝不能在一个女汉奸面前认输。
不过,文心兰这个女人又一次刷新了她的认知。唐欣固然可恨,可文心兰的手段也实在令人发指。看这个女汉奸娴熟的动作,怕是平时没少干这个。
是时候处决这个女汉奸了,如果让这个女汉奸多活一天,就会多一个人牺牲。
一直到下班,白辛夷的情绪都很低落,整个人看上去恹恹的。大家都以为她是被唐欣吓住了,只有文心兰明白是怎么回事。
到了下班时间,白辛夷换下演出穿的裙子,穿上自己的真丝旗袍,连妆都没卸,就匆匆地拎着手提袋离开了化妆室。
“心兰,牡丹怎么办啊?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就没个好命?先是家里失了火,把家里的钱花光了,接着又是她爸爸腿断了,工作也没了,没钱看腿,牡丹这才到舞厅唱歌。要是她家里不出事,她现在还在读大学呢。”黄玫瑰等白辛夷走远了,才担忧地对文心兰说。
“唉,这个世道,日子过得都不容易。牡丹好歹有个好嗓子,人长得也美,总能养活一家人,有多少人家破人亡,活活饿死呢!”文心兰伤感地说。
“对不起心兰,我忘了你们家就剩你一个人了。”黄玫瑰连忙向文心兰道歉,“心兰,你这么善良,这么善解人意,一定会有好报的。”
文心兰淡淡地笑道:“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