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大旭朝自己的百姓遭受水患北迁至京城寻求庇护,城门开是不开?
城门若开,上千“灾民”涌入城中,谁能保证里面是完全干净的?
高悦行清点了自己手下的人,当真是连宫里的太监都用上了。
赵佟生被按在厅里养眼睛,不能见光。
丁文甫接手了指挥权,爬上屋顶,一进院里已经完全烧毁,除了焦黑土地和墙垣,还堆叠着几具尸体。丁文甫指挥人将尸体全部清了出去。
高悦行亲眼盯着将伤员安置好,自己快步去了李弗襄的书房。
他们的海棠别院自建成之后,并未常住,但是李弗襄有个书房,高悦行记得他在里面藏了不少书。
其中就包括一些兵书。
高悦行纯属临时抱佛脚的行为不敢让任何人知道,生怕动摇军心,辜负了那些全部交托于她身上的希望和信任。
李弗襄放在书房里的几本兵书轻而易举被高悦行翻找了出来,可是人在紧急的情况下,是完全没办法静下心认真读书的。
高悦行手里拿着几本书,抖来抖去,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已经将所有的书翻了个遍,当然,都是徒劳。她摊了满桌子的书,却不知从哪抖出来一纸牛皮信封。
高悦行忽然停下来,盯着那信封看了很久,伸手将它取过来,信封上留字——“吾妻阿行,亲启。”
作者有话说:
昨天没爆出来今天爆吧
第137章
137
丁文甫注意到高悦行消失了很久, 心里不安,正打算派人去找,高悦行独自从游廊的方向过来了。丁文甫刚迎上去, 高悦行递给他一张纸,只说了四个字:“按图布防。”
丁文甫狐疑地低头看。
在高悦行眼里如同天书的东西到了丁文甫的眼里,简直清楚明了。
而且上面的字迹整个大旭朝都独一无二,是出自李弗襄的手无疑。
丁文甫惊喜至极:“襄王殿下寄回来的?”
高悦行摇头:“是这座海棠行宫当年建成时, 他留下的。”
图纸夹在兵书里。
他知道, 高悦行等闲不会去翻看那些东西, 一旦翻了, 恐有什么难处已经到了他鞭长莫及的地步。
他留下的图纸,便是高悦行的底牌。
丁文甫紧锣密鼓地招呼人手按照图纸布防, 到了晚间, 落日的余晖刚沉没在潞涉山的那头, 须墨尔果然又有动作了。
他们带了箭。
昨夜里的一通搅合, 汝子蔺趁机摸清了海棠行宫的地势,高悦行藏身的河对岸,用箭是最省时省力且能稳操胜券的战术。
可是他兵至海棠行宫的门前,却发现,高悦行的战术也变了。
丁文甫带人列阵门前,他们根本连大门也攻不进去。
而海棠行宫外方圆几里, 全部被清除了草木遮掩, 一片空荡荡, 任何风吹草动都无法逃脱他们的眼睛。
须墨尔即使想转了方向悄悄潜进都变成了不可能。
作风迥异的战术让他认识到里面的人也许不简单, 他以为是那位今天刚到的丁文甫。
他没有当回事。
因为丁文甫只带了几十人而已, 而且都是瘦弱且挥刀困难的太监, 连个男人都算不上, 有何可惧。汝子蔺自信自己部落里的男儿能以一敌十,对海棠行宫里的那个女人势在必得,坚决不退。
今天的月色好啊。
外面打起来了。
高悦行坐在庭前,她这里倒是无比的安静,只有两个人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心里安定的很,风从西边送过来,她好似闻到了西北边沙里那种荒芜衰败的味道。那应该是李弗襄带回来的。
在行往京城的一路上,汝子蔺没有受到任何关于西境那边的战报。
因为李弗襄以迅雷之势收拾了他留在西境的兵,便毫不停留的立刻整兵启程回京。
不论什么信都不如他的骁骑营行军速度快。
李弗襄只用了短短几日,便横跨了大旭朝的东西版图,他从背后切进来的时候,直接将他们的阵撕开了两半,用鲜血作为分界。
汝子蔺慌忙回身迎战。
李弗襄的神舞当头披下,汝子蔺用双刀接下,手臂一沉,眼前擦出了火光。汝子蔺定睛一看眼前这人,一时差点没认出来。
世人皆知道,少年将军李弗襄一副好皮囊,面似玉人如松,眉目清秀令闺阁女儿望之心醉,如此种种的赞美都传到须墨尔去了。
也许因为沿途的奔波,无瑕璞玉般的李弗襄,现在一头乱发随意用条布绳绑着,下颌青黑的胡茬几天几夜未曾清理,就连那一向干净透亮的眼睛,此时也像是蒙了一层灰沉沉的雾气,不言不语时,紧紧盯着一个人,里头的杀意令人不寒而栗。
骁骑营三千兵极有默契的兵分四路,像一张网一样将须墨尔的兵严密的罩了进去,然后不断地收紧,绞杀。
汝子蔺撤开了一段距离,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京城?襄城你不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