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玉笙刚到的时候,宋太医还没有从太医院回来,院子里的宋箬,不知从哪抱来了一只通体橘色的小奶猫,不断抚摸着它。
宋幼文一边搓药丸子,一边懒懒的打盹。
宋箬见了莫玉笙立即招呼她:“笙笙,快过来看看我刚养的金丝虎。”
小猫在她怀里拱来拱去,莫玉笙凑近摸了摸,忍不住揉了揉它的耳朵,等它打了个哆嗦,她才笑着道:“今日我其实是来找幼文的买药的。”
宋箬笑笑:“我们跟一家人一样,说什么买不买的?你要什么,只管找那书呆子要去。”
宋幼文闻言,不由看向莫玉笙,笑问:“莫姐姐要什么药?我去寻给你。”
“我要的药膏、药丸种类和数量都挺多的,而且师兄已经帮我准备好报酬了。”她走到宋幼文身边坐下,朝红药使了个眼色。
不过片刻,两个跟随而来的护卫,便把好几个匣子搬到宋幼文跟前,一一打开后给他看后,他们又到门外守候。
宋幼文眼睛都看直了,那人参虽说有钱能买,可是这样品相好,年份长的,却实在是少见。
他连忙翻了翻匣子,发现里面还有御供的龙涎香、铁皮石斛等好药材,他更是惊喜的抬头看向莫玉笙:“这些全都是给我的?”
他纯粹惊喜的模样,令莫玉笙忍不住发笑:“是呀,这些都是王爷准备的。我想和你换一些止血药,跌打损伤膏,以及风寒的、祛毒的药,你看看能换多少,都帮我换了。若是不够,我额外找补你银子。”
“尽够了,我做的这些种类的药,莫姐姐都可以换走。”宋幼文满眼都是这些好药材,只随口回莫玉笙的话。
之前他才被摄政王吓到,但是现在看着眼前这些药,他又有些贼心不死的对莫玉笙叹息:“唉,若非王爷吓人得紧,我已然入赘姐姐家了。说不定我们现在已经在南疆一边烤火,一边吃暖锅了。”
莫玉笙好气又好笑:“这事你别提了,否则连我都讨不了好。”
“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你配不上你莫姐姐。”宋箬朝自家蠢弟弟冷笑了一下,“这些药都是王爷送的,你要实在想找个有钱又能供你花销的,不如你去找王爷自荐枕席,入赘王府做小,想必他财大气粗,定能供的起你。”
她这样的态度,只是因为王爷占了莫玉笙的身子,却没有立即给她名分。她更生气莫玉笙喝避子汤伤自己的身体,就算知道这是为王爷解毒,她不得不喝,可她还是将气撒到崔思道身上。
莫玉笙知道宋箬性子较烈,她心里有气时,有时说话就口不择言,但她没有别的意思,也就吓一吓幼文。
她也没生气,还摸了摸宋箬怀里的小猫,甚至对宋幼文笑了笑,故意吓他:“反正我终归也是要走的,与其看着那些不怀好意的人靠近师兄,那还不如你这个医术高超的大夫靠近他呢。”
宋幼文被宋箬和莫玉笙一番生猛的话,吓得打了个冷颤,他一脸恼怒震惊:“你们在胡说什么?我又不好男风!要是让王爷听到这话,只怕他撕了我的心都有了。”
想起上回崔思道真的想要杀死他的眼神,他文雅秀致的脸不由白了几分。
“你们真的吓死我了,我整个人都好像吓裂了。”宋幼文吓得搓了搓自己手上的鸡皮疙瘩,看向莫玉笙不断讨饶,“莫姐姐,求求你别说了。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当初真是财迷心窍了!”
宋箬见状,嘲他:“现在才知道怕,你反应真的比乌龟才慢。”
她只要见到崔思道心里就发怵,所以她真的不敢想,幼文是怎么在王爷面前大放厥词,不要命的。
莫玉笙看他脸都白了,不由问他:“所以你往后还想入赘我莫家,躺平花钱吗?”
宋幼文连忙摇头:“不想了,不想了。”
他就算有钱,也没命花。
莫玉笙见他真的不再有要和她去南疆的念头了,她又试探的问道:“若是有个漂亮姐姐,她又温柔又有钱,还看上了你,那你还想入赘吗?”
宋幼文眼睛一亮:“还有这等好事?都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那我还是愿意吧。”
他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一阵冷冷的呵斥:“逆子!大丈夫不思顶天立地,赚钱养家,只想着吃软饭,老夫的脸都被你丢进了!”
宋幼文吓得一蹦三尺高,脑门急冒汗,他哆哆嗦嗦的朝门口看去,朝不知何时站着的宋敏之磕磕巴巴道:“父父父……父亲。”
宋敏之冷哼了一声:“你别叫我,我羞也要羞死了!”
莫玉笙后悔没有注意方才的动静,只能起身朝门口站着的宋敏之欠了欠身:“宋伯父。”
宋敏之刚从太医院回家,就听了宋幼文说自己要为了钱入赘的话,好悬没把他气得仰倒。
见了莫玉笙,他又想起王爷中毒,几天前阿箬偷偷熬避子汤给她送去的事。
宋敏之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沉重的担忧,他将自己的药箱放到桌案上,对莫玉笙道:“笙笙你随我来,我有话要问你。”
莫玉笙看到宋伯父担心的神色,就知道他想问什么了。
她心里有些紧张,她知道宋伯父把她当成半个女儿,所以更不想让他担心自己。
莫玉笙只能微微低头,乖乖给跟在他身后。
眼见他们要走,宋幼文松了一口气,神色有些刚有些放松下来。
却见宋敏之又朝他冷冷一笑:“你还跟狗一样,傻站着做什么?你心术不正,修身不诚,还不去将《大学》抄上五遍,自个儿好好学学修身齐家之道,省得丢你老子的脸。”
宋幼文鹌鹑一样臊眉搭眼的拱拱手:“是,儿子知道了。”
宋敏之这才看向莫玉笙,神色和缓了许多:“走吧。”
“好。”莫玉笙乖乖点头,跟在他身后去了书房里。
宋敏之亲手给倒了杯茶水给莫玉笙,等她默默喝了,他才有些犹豫的问:“你与王爷之间,有没有什么章程?我见他待你好,他可有说什么时候娶你?”
莫玉笙心道,若是宋伯父知道她与师兄之间的事,只怕会忍不住去质问师兄。
这无疑是以卵击石的,莫玉笙也无心现在就将所有事情摆出来,毕竟师兄要将她嫁人的事,还没有发生。
她只能先隐瞒:“师兄说等他从战场回来,就请陛下赐婚。”
宋敏之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