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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白衣人把千竹叫到花园里。
今日,他却穿了一身黑色衣衫,披着一件厚实的黑色大氅。
无论是里面的黑色衣衫,还是外面的黑色大氅,都精工纹绣了,黑色衣衫上绣的是一枝老松,黑色大氅上绣的是一条青蛇盘绕着一只老龟。
一身的玄黑,衬得他的脸色更为苍白。
他的身体似乎并不太好,走不到几步,已有些喘息。
千竹便扶他在石凳上坐了。
负责洒扫庭院的余伯在石凳上垫了一个软软的锦缎垫子。
“谢谢,余伯。”千竹对他道。
余伯并不答言。
“你不必这么叫他,只叫他余兴就是。”那人道。
千竹望着他,又望望余兴。
那人也不解释。
“你会些什么?”对千竹道。
“我会扫地、洗米、做饭、还会劈竹条……”千竹道。
“好了。”那人摆摆手,示意他停下。
千竹便不再说下去。
“有什么特别的吗?”那人道。
千竹想了想,道“我会……让枯了的草再、变绿……”
慢慢低下头,拿眼瞥着那人,声音越来越低。
“嗯?”那人盯着他看了一回,道:“做来我看。”
千竹便走到一棵小树前,摘下一片略黄的叶片。
闭眼凝神,体内那股温暖柔和的气流缓缓泛起,青光如雾,那片叶子果然又翠绿如新。
回身望着那人,见他微皱着眉头,复又低头不语,心下有些惴惴不安。
“站近一点。”那人道。
千竹便走近他。
那人抓起他手腕,把了一回脉,“咦”了一声,抓起他另一只手,又把了一回。
放下他手来,盯着他细看一回,缓缓道:“你可愿跟着我吗?”
“愿意。”千竹忙答道,生怕他不知道自己是愿意的。
“嗯。”那人微微点点头,“自今日起,可随我修炼。”
“修炼?是做什么?”千竹从未听过这个词。
“你体内可常有一股炙热的气流涌动不止?”那人问道。
“是。”千竹答道。
他只摸了我的手腕就知道了?真厉害!千竹心想。
“这气流窜动之时,你便会爆发出一股力量,那些普通人,怎是你的对手?”那人道,声音平静中隐隐透着些欣喜,“不过,你尚不知驾驭之法,所以被这气流左右,迷失心智,不分敌我。”
千竹被他说中心事,想起爹娘哥哥之事,又流下泪来。
“我说过,跟着我的人,是不能哭的。”那人淡然道。
千竹忙擦干脸上泪珠,将将要涌出的泪水硬生生忍了回去。
“如今我便教予你驾驭此气之法,此后这股力量便会听你调遣,为你所用。”那人道。
千竹闻言,欢喜不已,立刻跪在地上,口称:“师父。”
从前也曾见过别人拜村中老人教授编制竹器之法,知道有这么个礼数。
“叫尊主。”余兴在旁道。
“无妨。”那人却道,“起来吧。”
千竹高高兴兴地爬起身来。
“这修炼之事非易,要吃些苦头,你可受得了吗?”那人道。
“受得了。”千竹抬眼望着那人,脆生生答道。
“嗯。”那人点点头,又道:“你体内尚有另一股气流与之相冲,若任他自由,他日必会两败俱伤,深受其扰,我须与你封印了它,免生横祸。”
此言必指的是那股温暖柔和的气流了。
千竹虽不明白这二者为何相冲,又会有怎样的后果,但此时,这人所说所言,千竹无不愿意听从。
所以便朗声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