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厌之力又精进了很多。”廊下一人远远望着扶桑树下的身影道。
长衫玉箫,正是子卿。
“麒麟已息,朱厌之力自然可再进一层。”旁边一人,白衫细绣,脸色苍白,高大却略显瘦弱,却是尊主。
幽绝在他榻前足足守候了七天七夜,他才终于醒转。
这七天七夜,于幽绝而言,也许比七万年还要漫长。
“尊主为何要冒如此大的风险,万一……”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子卿还有些心有余悸。
“子卿与幽绝相处的时日也不短了,在子卿看来,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尊主仍望着扶桑花下红白光芒中闪动的身影,缓缓道。
“才思敏捷之处,堪以为叹,胆识谋略亦堪当重任。”子卿道。
“还有吗?”尊主道。
“待尊主之心,便是子卿等旁人,亦感于怀。”子卿道。
“他,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尊主微微笑道,“恐怕更适合修麒麟之力。”
“这……”子卿有些疑惑地道。
“朱厌与麒麟,同时存于他体内,两股相逆相冲的气流,为他一念所左右。若心怀恨恶,则朱厌之力喷涌、若一念为仁,则麒麟之力蓬勃。他若先遇到的是那个人,也许就会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了。”尊主遥望着青峰上辽阔的朗朗晴空,微微收缩着眼睛。
“命运,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子卿望着扶桑花下的红白光影,有些慨叹。
“是啊,真是奇妙。”尊主微微笑道。
“神龟之战,他受伤颇重,多亏了麒麟之力,治好了他的伤。”子卿道。
“依子卿看来,他明知麒麟之力与朱厌之力互不相容,为何还要修习麒麟神力?”尊主道。
“当时伤重在身,以治伤为要,理所应当。”子卿道。
尊主摇摇头,向子卿道:“他回到驰天庄,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第一件事?”子卿回想起那日情景,回道:“那日我与暗听在外已见他回转,正是担忧他以麒麟之力……”
说至此处,愕然道:“难道,他是为了……”
“现在,子卿当知我所言不虚。”尊主微笑道。
“他确实是个温柔的人……”子卿点点头道,“不过,尊主为何要答应他?”
“我已把过他的脉象,麒麟之力虽修为日进,但尚未成势,当无大碍。”尊主道。
“原来如此。”子卿道,“经过这一次,他该相信麒麟之力于尊主有害无益,更可专心修习朱厌神力了。”
“不错,他可真是个好孩子。”尊主道,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青龙木印汇合朱厌之力,麒麟之力恐怕再无重见天日之时了。”子卿道。
“青龙木印与朱厌之力固然形成了强大的封印,但是,被自己选中的人封印,恐怕麒麟也没想到吧。”尊主的笑带着些许嘲讽。
“自己选中的人?”子卿不解地道。
“尊主。”余兴走来,向尊主行礼道,“奚忍正在正厅等候。”
“走吧。”尊主望了望尚在迷离闪烁的红白光芒,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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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七夜。
幽绝一动不动地跪在他的身边,一天比一天更绝望,一天比一天更厌恨自己。
在他几近崩溃边缘之时,终于看见他缓缓睁开了双眼。
“师、师父……”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温暖的泪水突然自脸颊滚落,他忙将它擦干。
尊主望着他,却露出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微笑。
三日后,尊主终于可以起身走动。
“幽绝,跟我来。”尊主道,先提步出了房门。
“是,师父。”幽绝亦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尊主带着他,来到花园中央。
“师父,石凳凉。”
幽绝拿过余兴手中的软垫,在石凳上放好,扶尊主坐下。
“幽绝,麒麟之力与朱厌之力如何?”尊主望着面前的幽绝道。
“相克相制,难以相容。”幽绝道。
“如今,若要你只选其一,你可有决定了吗?”尊主道。
“是。”幽绝道。
“好。”尊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