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烟头、痰渍,彩票站门口脏的不像样子。
老板也没在意他的态度,这里输了钱的男人都一样,笑呵呵说道,“我也觉得是蒙的,要是再有几次能看看胜率就好了,可惜他对球不感兴趣。”
“每天都有走运的人,怎么没见你对他们感兴趣?”
“你不懂,这是直觉。”春晓体彩的老板王春晓笑眯眯的说道,“我第一眼就觉得这人不简单。”
……
周从文回到家,便开始用新鲜的肉练习、恢复手感。
从头再来,远远要比上一世简单轻松。
虽然现在没有达芬奇机器人、也没有手术胶囊,展示不出来自己惊天地泣鬼神的手术技法,但是碾压同时代的所有人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戴着无菌手套的手落在肉皮上,手术刀切下,周从文感受着肌肉纤维传递来的质感,寻找记忆里的相关资料,一步步恢复自己的操作水平。
太阳渐渐落下,天上的火烧云漂亮的让人沉醉,小区里殷红一片。但这些和周从文都没有关系,几个小时弹指而过,一整块带皮肉变成了无数纤细的碎渣。
水平在逐步恢复,只是对细致而微的操作还力有未逮,这要用神经外科的设备磨鸡蛋才能做到。
一直练到夜幕降临,十点多周从文洗了个澡,胡乱睡去。
……
第二天上班,交班、查房、送患者,周从文早早去了手术室。
他对食管癌的患者并不感兴趣,肿瘤位于贲门上方5cm,不用三切口经颈部做,难度不大。即便是王成发操刀,手术比较糙,估计有4-5个小时也能做下来。
周从文想看一眼其他科室的手术,对于他来讲,这相当于“考古”。
一个术间一个术间的看,忽然4手传来一阵嚎哭声。
“爸,我错了!”
第53章 家学渊源
“嗯?”周从文有些疑惑。
术前患者情绪不平稳的很常见,几乎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害怕进手术室。
有的人一夜睡不好觉,第二天顶着黑眼圈进手术室。
有的人则偷偷哭了一夜,到做手术的时候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
甚至有的人上手术台之后就后悔,央求着要回去,死了活了不肯做手术。
但这些都是极为罕见的情况。
无论怎样离奇的事儿周从文都能理解,可是印象里没有上台叫爸爸的……一想到爸爸这个词,他更是疑惑。到底发生什么了?2002年就这么开放了么?
背着手走到隔壁术间门外,一个小男孩坐在手术台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看着着实可怜。
普外科的总值班高医生站在他面前,一句安慰的话都不说,冷着脸看着小男孩。
这是怎么回事?周从文有些诧异。
按说高医生不是这种人,小患者已经害怕到了崩溃,他应该轻言细语的安慰才对。
“老李,给他麻醉,别让他跑了。”高医生沉声说道。
“……”周从文怔了一下,但没有去多管闲事,而是站在一边看热闹。
凡事反常必有妖,高医生的话语里充满了严厉与苛责,完全不像是一名医生说的话。
麻醉师老李站在一边只是笑,根本没有动手的意思。
“爸爸,我错了,你别给我做手术!”
男孩坐在手术台上哭的越来越厉害,无影灯的灯光下,他的身影无助而又脆弱。
“不行。”高医生冷厉的说道,“查体符合急性阑尾炎体征,你想不做就不做?一旦穿孔小命难保。”
“爸爸……”
“害怕也没用,进了手术室不把阑尾切掉你还想着出去?做梦去吧!”高医生一边冷冷说道,一边找了一个50ml注射器。
粗粗的针头在无影灯灯光下闪烁着寒光,无声的告诉小男孩一针扎进去会疼成什么样。
“躺下,脸冲窗户,身体蜷一下。放心,我不会给你用很多麻醉药,万一打笨了怎么办。不过你要忍着点疼,不许哭,也不许喊。”
“……”周从文听高医生嘴里说着只有患者才会说出来的那些不三不四的话,隐约有了猜测。
小男孩真是高医生的儿子。
而他要给自己儿子切阑尾,儿子却害怕的在哭。
这是闹哪般?
怎么还把儿子折腾来医院,甚至进了手术室呢?周从文越来越感兴趣,背手看着这幕家庭伦理剧。
“爸爸!”小男孩嚎啕大哭,“我错了,真的错了,我没病,就是不想上学装的!”
“不可能,我是二十年的老医生,我查体绝对不可能错。”高医生用手把小男孩扒拉倒,就准备找体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