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医生,弄好了。”电工师傅笑呵呵的说道。
“怎么回事?”周从文问道。
“花盆下面有一截老化的电线,主人一周浇一次花,时间比较固定,都是周日晚浇花。水渗出来,就短路了。”电工接过周从文递来的烟,看了一眼。
“周医生,还抽白灵芝呢,这烟太冲,我享受不了。”
“习惯了,白灵芝抽着舒服。是短路哈,辛苦辛苦。”周从文笑眯眯的瞄了柳小别一眼,但柳小别的表情没什么异样。
“嗯,白天太阳出来把水蒸发就好了。电线我换了新的,电路也整理了一下,以后肯定没事。”
周从文使了一个眼色,柳小别从裤兜里摸出一百块钱,死了活了塞到电工师傅的口袋里。
但电工师傅说什么都不肯要,最后竟然很生气的说周医生看不起他太见外。周从文只好作罢,笑呵呵的把人送走。
“喏,这就是你说的成精?”
“……”柳小别转身。
“你干嘛去?”
“上树。”
“以后你要是有钱了,会不会买一个小岛,小岛上全都是树,每天换一棵爬上去睡觉?”周从文好奇的问道。
“不会。”柳小别两条笔直的长腿夹住杨树树干,“嗖”的一下子上去一大截。
周从文好久没看人爬树了,还是小时候在乡下掏鸟窝的时候爬过,但绝对没有柳小别熟练。
要是爬树也有职称的话,柳小别至少是正主任医师,在帝都当带组教授。
“那我回了。”周从文见柳小别坐到树枝上,不解风情的摆了摆手,转身回家。
没想到小房东竟然还有这个癖好,周从文笑眯眯的背手弓腰上楼。
回到家,磨了几个鸡蛋练练手,周从文便洗漱睡觉。
日子本身就很平淡,周从文也不想自己这辈子过的有多波澜壮阔,身体里分泌那么多肾上腺素吸收起来都是大麻烦,他还想多活几年。
几天后,李庆华顺利出院。
这一切都在周从文的意料之中,但李庆华却小心谨慎的复查了几个片子,而且病理回报是癌前病变,他还问病理科借了切片送去帝都找专家再看一遍。
最后确定自己是癌前病变,治疗及时,而且几乎没受到多余的伤害时,李庆华整个人都飞扬起来。
死里逃生,碰巧走出了一片可能存在的新天地。
……
李庆华出院后的第二天就正常来医院上班,没有在家泡一段时间的病号。
“从文,从前科里的慢诊手术都是怎么来的?”李庆华闲得无聊,和周从文了解情况。
其实李庆华基本都知道,之所以多问两句是担心有疏漏。
“基本都是王成发老家的熟人。”周从文实话实说。
“人民医院压的挺狠啊。”
“嗯,毕竟是全市最大、最老、技术力量最强的医院,市民都相信人民医院。说起看病,第一个念头就是去那面,所以三院胸科还主要以急诊手术为主。”
李庆华桌子上放着一张病历纸,他轻轻敲了敲,“从文,这个数可是真难看啊。”
周从文一早就看见李庆华统计的数据,估计是他术前去病案室一本病历一本病历翻出来的。这人做事情太用心,从小处徐徐入手,细致入微。
三院去年慢诊手术做了9台,一年的时间做了不到两位数的手术,今年也好不到哪去。院里面对胸外科的定位是能做急诊就行,全部力量都放在妇产、神经内外、循环等几个科室上。
说起来也挺丢人的,一家医院的外科科室,一年做不到两位数的慢诊手术,只能说聊胜于无。
“从文,那时候你跟我说手术量要超过人民医院,我觉得很难。”李庆华沉声说道。
“是一年之内。”周从文笑了,补充了一句。
“你确定么?”
“只要能把体检推动起来,手术量肯定不是问题。”
李庆华没多说话,而是看着纸上面写的数字出身。硕大的一个“9”字,是那么的刺眼。
周从文也没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李庆华。
事情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张嘴喊一个大目标,这种事儿谁都会。但是难点在于怎么落实下去,落实这个词里蕴含着几多辛苦、几多波折。
“主任。”
“嗯?”李庆华侧头看周从文。
“假如,我说是假如。”
“你说。”
“假如你同事要是做手术,问你的话你怎么说?”周从文问道。
李庆华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