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出去见见人吧,在偏厅。”这还真不好说,纪府现在就一个少将军在,让大小姐过府一叙,这不等同于私会吗?要是被隔壁王府那位知道了,恐怕又有的瞧了。
临毅丝毫没发现,自从他由暗转明之后,冷淡的性子逐渐变得火热。以前一天说不到三句话,现在是说话都在争分夺秒。
临晚镜倒也不耽误,立马从揽月楼出去,到偏厅见阿福。
“临小姐。”阿福本来是五大三粗的性子,在偏厅等得无聊,翘着二郎腿数数。
见临晚镜一来,他立马站起来,双手抱拳,行了个纯爷们儿的礼。
“阿福大哥,管家说你找我?”
“其实……”阿福憋着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挠了挠脑袋,下定决心似的扯开嗓门儿,“临小姐,求你去见见我家少将军吧。”
“见阿醒,他怎么了?”前些日子在宫宴上不是才见过吗?虽然,当时阿醒的脸色不太好看。
“他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把自己关在酒窖里面不出来,我们在外面怎么劝都不听。”
阿福一脸担心,要是少将军出个什么事,自己就算砍了脑袋,也没脸见将军和夫人了。
“为什么?”
她问完之后,就见阿福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她说了什么罪无可恕的话。那眼神儿太红果果了,以至于临晚镜想忽略都很难。
“您难道真的不知道吗?我家少将军一直以来对您……”阿福其实很想骂娘了。
他家少将军有什么不好,偏偏眼前的毛丫头宁可嫁给一个老男人都不喜欢他家少将军。简直是,眼睛长到胳肢窝下面去了!
☆、【187】醉酒后的少将军
“阿福副将,感情之事,不能强求。”临晚镜之前的热情一下子就消褪了,声音也没了之前的温和,清冽如山间泉水。
她知道阿醒对自己有情,他又是先阿景遇上自己的人,有了这份先机,又有揽月楼上那一夜纵酒。她觉得自己之前可能给了人家错误的信号,所以一直以来都觉得对不住他。
可即便如此,她也无愧于心,她只把阿醒当朋友,并不需要旁人堂而皇之地谴责。
阿福是个粗人,不太懂女人的心思,但是脸色还是会看的。见临晚镜已然有些不高兴,却又不知道自己的话错在哪里。
明明自家少将军确实喜欢她喜欢的要命,也罢,看不上自家少将军是她眼拙!
“临小姐,虽然你不喜欢我家少将军,但是,能不能请你看在侯爷与我家将军是至交好友的份儿上,去看看少将军。”纪福已经算是放下身段求人了。在纪家军中,他的名头也是很响亮的,像这样低声下气来求临晚镜一个小辈,这种事儿还是头一次做。
“我没说不去看他。你先回去吧,我回去换身衣服,马上就过去。”说着,临晚镜又看向一边儿的临毅,“去准备马车。”
她出行不喜坐轿,马车自然就成了最好的代步工具。
纪福见她同意了,也就放下了心。基本上临家大小姐的性格他们也知道一点,只要她答应了的事情,必定会做。所以,他也不担心她突然反悔。
没过多久,临晚镜的马车就到了将军府。将军府大管家亲自迎了出来,看见临家小姐,整张老脸都笑出了褶子。
“哎哟,临小姐,可把您给盼来了。”大管家是将军府的老仆了,对主人家至交的女儿也自然不会陌生。而且,自家少将军的那点心思,将军府几乎人尽皆知了。
这不,一听纪福说临小姐要亲自过来,大管家就直接等门口了。临晚镜若是再不来,他都要站成一座雕像了。
“禄伯,天儿这么冷,您怎么能站在外面等我呢,赶紧进去吧。”说着,临晚镜推着纪禄大管家就往将军府走。
虽然以前临晚镜与纪大管家并不熟,但她后来来过两次纪家,一来二去也就熟了。纪禄是很慈爱的长辈,也是个很称职的管家。他早年是纪大将军的父亲手下的副将,后来从战场上退下来,就在将军府当起了管家。
身上自然有一股子铁血气质,这种气质也比较符合临大小姐的胃口,是以,二人亲近不少。
称职的大管家把人带到酒窖门口,只说让临晚镜一个人进去,他在外面等着。
“禄伯,不如你去准备一桌饭菜吧,做些清淡的,你家少将军爱吃的。他从昨天开始就把自己关在酒窖里面,想必现在一定是饿了。对了,还要准备醒酒汤。”到底是不忍心,虽然临晚镜觉得自己一点责任都没有。可好歹,阿醒是她认可的朋友。
“好,我马上去。”临晚镜能想到的,纪大管家自然也想到了。自家少将军可是将军府的独苗,如果他出了什么事,自己就算到了地下,也没办法和老将军交代了。
纪家一向人丁不旺,正是因为纪家人丁不旺,才能免于帝王的猜忌。所以,生独苗也有生独苗的好处。起码,觞帝对将军府就很是放心。一个是纪大将军确实刚正不阿,忠君爱国;另一个就是将军府人丁单薄,容易牵制。
将军府的酒窖比侯府还大,因为纪醒空喜欢酿酒,而纪大将军又喜欢饮酒。所以,将军府的酒窖,修得比将军府的正厅都要豪华。
在酒窖里走了半天,才看到一个角落里露出了一双鞋。顺着那双鞋找过去,果然看见了靠在酒坛子背后的纪醒空。
他的身边是一地的空酒坛,那些酒坛上面的标签显示都是些珍藏品。她可以想象,纪醒空若是酒醒之后看到这些空酒坛该由多心疼。
就像珍藏了一辈子的白菜,一夜之间被猪拱了。
“阿醒?”临晚镜伸手推了推纪醒空,纪少年在某女心中的印象一向极好,现在看到他邋遢得不成样子,又一身的酒气,顿时觉得画面太美不敢看。
美好的东西,果然都是用来打破的。
纪醒空感受到来自外界的打扰,不满地嘟哝:“不是说不许进来打扰我的吗?快点出去。”
他以为是禄伯或者纪福,所以连眼睛都没睁开一下。说完了话,又继续灌了一口酒。
“葡萄美酒夜光杯,是你跟我说喝酒要讲究情调的,怎的现在把好酒都糟践了一地?”临晚镜无奈地念叨,想伸手把他扶起来,又担心他醉了发酒疯。
“一个人喝酒,要情调做什么?本少爷现在是在买醉,又不是在调情。”纪家少年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喝醉了的他这么放得开。若论平时,“调情”这样的字眼,是断不会从纪小将军的嘴里说出来的。
因为,他害羞!
“唷,小将军还知道什么叫调情啊?”这下临晚镜乐了,没想到喝醉之后的纪醒空比清醒的时候好玩得多。
“咦,你是谁?”纪醒空终于反应过来,睁开眼看了一眼临晚镜,然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别动,别动,你怎么长得这么像我家晚晚?”
“谁是你家的?她才不是你家的呢!”临晚镜撇撇嘴,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幼稚了,竟然和纪醒空讨论这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