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俞塘手里的三角黄符:“赶紧把那破玩意儿扔了。”
“有我保护你,还要那东西干什么吗?”
俞塘没理他,转而收起来,往停车场走:“这是别人的一番好意,我不能丢。”
秦君炀皱起两道小眉毛,很有些不高兴。
他莫名不喜欢俞塘收别人的东西,尤其这东西还是从那个叫王涛的男人怀里拿出来的贴身之物,这就让他更加嫌弃了。
秦君炀心里别扭,反复想了想,最后一狠心,拔下一缕自己的头发,又伸出手拽了几根俞塘的头发,疼的俞塘倒吸凉气。
“你拔我头发干嘛?”
秦君炀不说话,只是从手里变出一道红绳,把两个人的头发丝紧紧缠绕在一起,然后又切断自己袖子上的一部分布料。
他的衣服在切断之后就会变成正常大小,所以那截布料刚好俞塘半个手掌大,被秦君炀摆弄了几下就做成了一个玄金色的锦囊,举到男人的面前。
小小的人捧着和他一样高的锦囊,脸色还臭臭的:“送你的。”
“收了我的护身符,就把你衣服里那个扔了。”
“我讨厌那上面的味道!”
俞塘愣了一下,接过简陋的锦囊,心里很暖。
他问秦君炀:“你是在吃醋吗?”
“……放屁!”秦君炀直接回怼:“我吃什么醋?我就是讨厌那个味道!”
“好好好,你讨厌,我就不戴了,总行了吧。”俞塘被他逗笑,把护身符从怀里拿出来,放到副驾驶,又珍重地把秦君炀送他的锦囊贴身放着。
秦君炀这才满意地笑了笑,没再炸毛。
两人一路跟着任言出停车场。
发现任言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市四中。
市四中是a市最好的初中,学生的课业紧,晚修要上到八点半才会放学。
任言开车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是整八点半。
“他来这里干什么?”俞塘有些疑惑。
“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人在这里吧。”秦君炀坐在俞塘的肩膀上晃悠着两条小短腿:“之前我说他得自救,就是因为,就算我救了他一次,就他这个心态,肯定还会诞生新的鬼,所以我们现在得从根源上帮他。”
“人之牵挂,无外乎就是亲人、朋友、爱人这三类。”
秦君炀说起这个倒是头头是道:“而只有让这三类人开导任言,他才有可能消除心中的戾气,我再帮他一把,就稳妥了。”
“哦,我明白了。”俞塘想到小金告诉他的,这个任言和前妻有一个上初三的女儿,学习成绩优秀,在两年前,任言还没爆出丑闻之前,女孩儿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是任言的骄傲。
但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正想着,小金在意识里提醒:【宿主!任言的女儿出来了!】
俞塘看过去,微微瞪大了眼睛。
因为现在的女孩儿和以前那副优等生的样子真的相差太远了。
超短裙,长筒靴,紧身皮上衣,头发扎成脏辫,耳朵上戴着大耳环,青涩的脸上画着浓妆,一点儿学生该有的样子都没有。
少女单肩挎着书包走出校门,目光环顾一圈,一眼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轿车,快走几步,一脚踹在车门上,嚷道:“老王八蛋,天天来校门口蹲我,你恶不恶心?”
听到这话,俞塘心里都咯噔一下,秦君炀反倒笑出了声,还拍了拍手:“骂得好啊,那种老混蛋就该骂。”
少女的声音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有人围过来看热闹,对着黑色的轿车和少女指指点点,目光里尽是嘲讽。
黑色的轿车一动都不动,任言没有下车,少女也没有选择上车。
只是执着地盯着那不透光的玻璃看,嗤笑一声:“任言,是你毁了这个家,是你毁了我。”
周围传来机车轰鸣的声音,几个穿着奇装异服的青年驾驶机车冲散看热闹的人群,停在少女面前,其中一个人拿出车里的备用头盔递给少女:“佳佳,走吗?去兜风?”
任佳接过头盔,任由那人搂过自己的肩膀,在唇角的笑容变得苦涩之前,将头盔戴上,扣紧,最后对着那车里的人说了一句:“胆小鬼。”
而在任佳离开之后,黑色的车子才终于开动,跟上少女乘坐的机车。
像是一个沉默又胆小的守护者,不敢露面,却仍旧执着地守护着在乎的人。
“任言身上的鬼力量又增强了。”秦君炀让俞塘开车跟上那两个人,一边说:“看来这俩人的矛盾确实挺大的,不太好化解。”
“不过,有意思的是,这个叫任佳的女孩儿虽然看着挺坏的,但她身上却没有任何诞生鬼怪的迹象。”
“不要光从外表和言行看待一个人。”俞塘说:“任佳这个年龄正是叛逆期,而且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不受到影响才是怪了。”
“但就算这女孩儿把自己打扮的多叛逆,其实也不过只是她给自己铸造的一个保护壳,她的本质依旧坚强善良。又怎么可能会产生鬼怪?”
“所以,我想我们可以以此为突破口,给他们父女俩制造一个和好的机会。”
“机会?”秦君炀的目光落在那几个机车青年的身上,眯起眼睛,说道:“可能不用我们给他们制造,机会就自己来了。”
说话间,那几个青年人已经带着任佳来到了酒吧,手不老实地勾着任佳的腰,任佳皱眉打掉,他又继续搂住。
任佳咬牙切齿地对那人道:“说好了演戏,你别得寸进尺!”
“没听说过做戏就要做全套吗?”男人挨着女孩儿的耳朵,声音阴森:“任佳,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今天你别想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