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觉睡到下午,俞塘睁开眼睛,便看到床头立着一个圆木凳,上面放着大瓷盆,里面盛满了冰块,而楚将离则拿了把蒲扇,坐在他床边,对着冰块轻扇风,清凉的风让俞塘精神为之一清。
想也知道,应是楚将离怕他睡觉的时候感到闷热,才这样做。
“塘塘,你醒了吗?”楚将离敏感地察觉到俞塘的动静,手里的扇子并没有停,问道:“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准备。”
“都行。”俞塘开口,声音沙哑。
楚将离便起身,给他倒杯水端来,俞塘喝完一杯才觉得好些。
再看面前身着红衣,面如冠玉,漂亮乖巧到不行的男人,责备的话在嘴边又给咽了下去。
便叹口气,转移了话题,问道:“之前你跟我说过,灭门俞家的主谋和杀害你母亲的凶手都是宁王,前世你以一己之力杀了屠灭宁王府满门,最后身死。”
“如今重来,我们需得找个能杀了宁王又能保全自己的办法。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楚将离回他:“可以刺杀。”
“前世我身后并无牵挂,所以才用了孤注一掷的办法,这次重生,倒是可以试试刺杀的办法,凭你我的实力,应该并不难。”
俞塘听他把自己也算进了计划里,不由得感到欣慰。
楚将离这次是真的信了他。
咚咚——
外面传来敲门声,楚将离应了一声进,南云便走进来,说道:“宫主,合欢教的残党已经抓到了,现在就关在地牢里,请问该怎么处置?”
楚将离重生后,就对江湖进行了重新洗牌。
一个接一个地灭门派。
尤其是俞家的仇人和前世给他下蛊毒的合欢教。
秉承着一个都不放过的原则,让整个武林闻风丧胆。
楚将离想了想,回南云。
“你先出去门外等着,一会儿待我和俞神医收拾好,随你去看看。”
地牢里,潮湿闷热。
呼吸一口,都是血腥气。
墙上挂着的刑具,看起来就令人不寒而栗。
几个合欢教的残党身上带伤,被绑在木架子上,看到楚将离进来,吓得险些尿裤子。
他们哭着对楚将离说:“楚宫主,放过我们吧!惹了你的是我们的教主,是他对你有非分之想,现在他跑了,你不能把错误全丢到我们头上啊!”
“而且我们在合欢教只是无名小卒,连人都没敢杀过,您就大人有大量,放我们离开吧!”
俞塘在旁边听着,又看那几个青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一时也有些心软。
楚将离感觉到他的手指收紧,出声问:“塘塘,你觉得要如何处置他们?”
俞塘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倒出几粒,让楚将离的手下喂给那几人吃。
然后说:“这是烈火毒,每月月中发作一次,若是得不到解药,就会如烈火烧心,肠穿肚烂而死,所以你们若是有什么知道的消息最好尽快告诉我们,不然这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好过。”
楚将离微愣,下一刻,唇角勾起,认同了俞塘的做法。
与江湖人打交道,心软是大忌。
这些人虽罪不至死,但若留下一条命,日后反咬他们一口,便是后患无穷。
那几个人闻言脸色大变,着急地询问:“如果我们说了,就能给我们解药吗?!”
见着俞塘点头,那几人赶忙说:“我们没有教主的消息,但、但是这几天四处流浪睡在破庙时听过一个不知道真假的消息!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
楚将离拧眉:“什么消息?”
“就是据说宁王一觉醒来性情大变,到处说你会穿一身红衣去他的宁王府杀他,还向皇帝请旨,想让皇帝带兵剿灭你的离月宫!”
“但我们就是刚听说的这个消息,也不清楚皇帝是不是真听了他的话,所以要是他没来,你也别、别说我们骗你!”
俞塘和楚将离同时怔愣,而后瞬间明白过来。
他们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宁王也重生了。
而就在他们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外面有离月宫教徒来报。
说白宵中了铸剑山庄设下的埋伏,如今生死不明,跟去的离月宫人也都死的死伤的伤,如今都在药堂治伤!
“怎么可能?!”南云听到这个消息,心神剧震,声音都变了调,一把抓过报信的弟子:“他向来行事谨慎,又怎么会中了埋伏?!还有你说的生死不明又是怎么回事?你们就那么把他丢在铸剑山庄不管了是吗?”
那报信弟子眸子泛红,说:“右护法是为了掩护我们,才、才……”
“废物!”南云直接拔剑,抵在弟子脖子上:“要你们有什么用?!”
南云平时看起来嘻嘻哈哈,可其实最在乎的人就是白宵。
遇到白宵的事儿,他就会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