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众人都觉得这个奴籍小丫头完了。
本来就死了都没人管,她还失礼失到陛下跟前去了!
雪梨一边扶着酸梅,一边还想笑迎过去,一时十分尴尬:“陛下……”
是以鱼香得以先她一步扑进了谢昭怀里,大爪子往他肩头一搭,伸舌头就舔。
“……鱼香!走开!”谢昭赶忙推它的大脑袋,费了半天劲把它推开之后,阿杳和阿沅又跑过来了:“父皇!”
“哎……”谢昭有点应接不暇,把两个孩子一手一个抱起来之后,雪梨还在和酸梅僵持着。
于是他瞥她一眼,风轻云淡地就往屋里去了。雪梨瞧了瞧,使了点劲赶紧把酸梅挣开了,着人扶她进去睡觉,自己小跑着追上谢昭。
别不高兴嘛!
……她也不是故意这么没规矩的嘛!
谢昭把阿杳阿沅放到榻上,阿杳拉着他就问弟弟妹妹怎么样啦,谢昭一脸慈父相摸着阿杳的额头答说都挺好的,长得可快了。
雪梨在旁边赔笑找话:“我也可想阿淙阿泠了呢……”
然后阿沅问,他们吃粽子了吗?谢昭就告诉她他们还都太小了,还不能吃粽子。
雪梨继续赔笑找话:“对哦阿沅,你也是去年才第一回吃粽子哦!”
她心里都泪水逆流成河了:陛下你别生气……
谢昭其实没生气,就是看她刚才那一脸“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的样子,觉得自己很该配合她一下。
雪梨坐到他身边环住他的胳膊在他肩头蹭:“陛下……”
板着脸的谢昭破功,喷笑。
然后阿杳很快就被哄出去啦,死赖在榻上不肯走的阿沅被谢昭拎过来虚张声势地打了一通屁股之后也只好做个鬼脸跑啦。
“走,鱼香!去找姐姐!”阿沅招呼着鱼香往外跑。
房里准备开始春宵苦短了?那倒还没有。
谢昭揽着雪梨倚在榻上,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扯闲篇。他时不时地颔首吻一吻她的额头,更多的时候是雪梨探起头来在他脸颊上“吧唧”一声响。
房里留着的宫人只能低头装什么也不知道。哎,整个皇宫里估计也就这俩人搁一起的时候最腻歪,回回都能腻得旁观者牙疼。
雪梨双臂环住他埋怨:“之后怎么就不过来了?”她还没看够飞鱼服呢!
谢昭搭在她肩头的手往下滑去,在纤腰上停下,捏来捏去:“最近事太多,抽不开工夫。”
曲家最要紧的几个人也终于定罪发落了,家主曲稳——算来还是他舅舅,赐死之后如约被拉到陆勇与何皎的墓前挫骨扬灰。而后他接受朝臣的提议,让工匠凿了个曲稳的跪像立在二人墓前。
“这样啊……”雪梨抿抿笑,明眸一抬,想装娇羞地跟他说“那本姑娘就不怪言大人啦”,却见他眉头倏皱。
于是那句话到嘴边变成了:“大人你又不高兴啊?”
“……”谢昭捏在她腰间的手没停,默了会儿后喟叹认真,“你还是胖些好。”
她做完月子之后很快就瘦回去了,现下已经跟生孩子前一样苗条了。好看归好看,但他捏了半天一点肉都没捏起来,都不软乎了!
谢昭诚恳地在想是不是可以劝她稍微长点肉,还是柔软的梨子抱着舒服。
雪梨诚恳地在想陛下你这到底是什么时候添的毛病?闲的没事就爱捏她腰上的肉玩?
他原来绝没这嗜好!准是在她怀阿淙阿泠时添的!
那她要胖回去吗?才不!
陛下想捏肉怎么办?让他戒了!
雪梨哼哼唧唧地用在他怀里的扭动挣扎表示对这个要求的不满,谢昭淡瞅了眼前的泥鳅一会儿,环在她腰上的手一用力,就把她兜了起来,翻到自己身上趴着。
“你看你轻的。”他适当地配了一声冷笑以示蔑然。
雪梨鼓嘴瞪:“轻还不好?陛下想抱起来的时候随时可以!”
谢昭下颌微扬:“不好,别人看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你可是十二岁开始就归我喂了。”
雪梨:“……”
二人就这么半躺半坐地瞎逗贫,谢昭觉得一身轻松。
她这儿就是什么都比别处随意好多,搞得他连看见酸梅耍酒疯都生不起气来,换了别的地方,早要让他觉得坏规矩了。
——谁让她这里随意得“浑然天成”呢?
永远都是这种轻轻松松、开开心心的氛围,让人看了都跟着舒服,当然没心情计较规矩上的事。
半个月没见谢昭的雪梨由着性子跟他多腻了会儿,而后二人各自去沐浴更衣。雪梨回房时,顺手就跟福贵把方才没喝完的菖蒲倒仙酿要来了。
大晚上的上酒,而且还没下酒菜。谢昭睇着小琉璃壶轻一挑眉,开向她的时候,嘴里的邪笑都忍不住了:“挺……有兴致啊!”
那是!
雪梨眉头一扬,麻利地倒酒跟他对饮。
小酌几杯之后,二人就愉快地放下幔帐,滚到榻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