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凤兮宫正门边上,回头看着黄贵妃在良如玉的引领下恭敬的整衣往里走,苏诺被启元帝宠的几乎快消失的警惕感终于冒出了头。
说起来,认识黄贵妃也快一年了,她什么时候用如此恭敬且焦急的态度面对过袁福儿?还上赶子来拜访?还对良如玉笑的这么谄媚?
这里头没猫腻?她怎么就不信呢?
‘系统,给我开凤兮宫的实况转播。’苏诺狂拍系统。
【我说宿主,你就剩三千七个积分了,不留着偷窥小皇帝了?】系统懒洋洋的回。
‘谁偷窥了?我不是怕年轻人犯错误吗?’苏诺一巴掌把系统字幕从左扇到右,没好气的说:‘让你开你就开,哪那么多费话。’
【好,你吩咐,我照办。】系统左右转了转字幕版,一阵光芒闪过,凤兮宫内寝中,凤床前,黄贵妃和袁福儿映入苏诺的眼帘。
☆、78|54.66.125.
巳时末刻,启元帝从‘正大光明’匾额下的龙椅上起身,随着小太监尖利的‘退朝’两字,迈步走出乾坤殿,暗暗捏了捏发硬的腰,往乾清宫的方向走去。
“万岁爷下朝了?可是饿了,嬷嬷让人摆饭吧!”卫嬷嬷笑容满面的迎上来。
“直接摆到翠凝阁去吧,朕去看看元贵嫔。”启元帝闭着眼,一边站直了让宫人帮他换常服,一边随口吩咐道。
为了收拾户部欠银和黄首辅的事,他这段时间忙的连睡觉都睡不胡伦,好不容易告一段落了,算算竟有四,五天没见过苏诺了,忙的时候不觉得,这一闲下来,还真有点想。
“自她进了乾清宫,朕还是头回这么长时间没去见她,也不知怎么样了?朕记得她可是黏朕黏的紧,这次竟几天没去见她,怕是要落埋怨了。”换上明黄色绣双龙戏珠的绸缎便衣,启元帝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笑着跟卫嬷嬷说了几句闲话。
“万岁爷说的哪里话,您是忙着朝政才无心后宫,元娘娘那么懂事,哪会埋怨什么。”卫嬷嬷凑趣的陪着笑脸,心里却膈应的不行,明明先帝是一个辣么多情,辣么风流,后宫妃嫔多如牛毛的帝皇,怎么万岁爷就一点都没继承先帝的‘辉煌历史’呢。
不过四,五天没见就怕落埋怨,这是元娘娘妖媚惑君,还是万岁爷您要疯啊!卫嬷嬷一边口不对心的给苏诺扣大帽子,一边拼命的暗暗吐糟。
“她懂事?她若懂事朕就万幸了。”启元帝嘴里如此说,但脸上的表情却充满了温柔和宠溺,穿上软底的绸鞋,启元帝放下茶杯往门口走。“朕忙的没功夫去看她,她也不知来见见朕,真没良心,白疼她了……”
一边走,声音还隐隐的能传来:“她不来就朕,朕便去就她。”
目送着‘来匆匆,去匆匆,来去如风,无影无踪’的启元帝,扒在门口看背影儿的卫嬷嬷心里简直快翻个儿了,这个元贵嫔,难道是个狐狸精转世?或有什么手段能画符勾男人魂儿?否则怎么就能把万岁爷迷的如此着三不着两,几天见不着就想呢?
万岁爷此时这般看重元贵嫔,哪怕日后她年老色衰了……柳家大姑娘能抢的过吗?头一回,各种坚信柳宁君只要一进宫,就能跟启元帝相亲相爱的卫嬷嬷,心里感觉没底了。
启元帝走进翠凝阁的时候,苏诺正坐在罗汉塌上,就着窗口的阳光背对着大门做针线。
挥退了打算请安的守门宫女,启元帝轻手轻脚的上前,无声的坐在苏诺身后,恶作剧般的伸出双手,一手准备去捂她的眼睛,一手向下,去摸她的腰。
外室的丛兰撇眼就见到这一幕,心说万岁爷今儿还真活泼,想必心情不错,估计着会留宿……她招手叫出了内室的宫女,心里还琢磨着,万岁爷这个时辰来,肯定是准备留在翠凝阁用午膳的,今儿这天热的很,她得去找乾清宫小厨房的管事商量商量中午吃什么……
丛兰一边想,一边往出走,刚出了门,就听见她们家娘娘‘嗷’的一声惨叫,惊的她心中一跳,两步走到内寝门口想看看情况,可没等走进,就听见了了万岁爷柔声陪小情儿的低哄……
侧头从屏风缝儿里看看快叠在一起的两人,丛兰无奈的摇了摇头。
明明万岁爷以前是很少年老成,沉稳果断的皇帝的,怎么碰着她们家娘娘之后,就竟干那小孩子事儿呢?难道真是进朱者赤,进墨者黑?被带歪了?
丛兰这儿感慨万端,摇头轻叹的时候,启元帝正吮着苏诺的手指,轻轻的舔去她指尖上的血珠。
“我的万岁爷,您可把我吓死了,您,您这是要干什么啊您?”苏诺单手按着胸口,额上吓出一层汗,只觉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她这儿刚花了两千多积分看完袁皇后和黄贵妃的‘密谋’,被她们意欲合作的事实吓的不要不要的,正准备做点针线,占占手脑压压惊,在想办法把这事透给启元帝的时候……
一只大手捂住脸,眼前一片黑,还以为要被灭口呢有木有?手指头都快扎透了有木有?人都是这么被吓死的有木有?
“朕看您做的认真,才想跟你闹一闹,哪知你这么不禁吓。”启唇吐出苏诺的手指,见已不在流血,启元帝才轻哄般的摸了摸她的头发:“要不,朕在帮你摸摸毛?记得上回挺管用的。”
所谓上回,就是苏诺等宫人‘受受教训’时看柳雪被杖毙,结果吓发烧那回。
那回就是启元帝‘摸毛’给治好的,当然,对此,苏诺坚决不承认。
果然,听见启元帝调侃自己,苏诺只觉得手指头更疼了,一甩胳膊,把手从启元帝怀里拽出来,苏诺侧头狠狠横了他一眼,连话都不想说。
“呵呵!”见苏诺似乎真有些恼了,启元帝讪笑着收回手,琢磨着怎么转移话题,无意间一低头,正好看见刚才苏诺缝着的‘绣件儿’,白森森的好大一块儿堆在那儿。赶紧伸手捞起来,“往日只见你做鞋垫,从没见你做正经的绣活儿,今儿到是稀奇,这是什么?手帕?汗巾?怎么用的白布?”
启元帝嘴里逗苏诺说话,手上一展,余光一看……愣在当场。
“这……是,什么?”两指拎着四角的白布,启元帝咧着嘴问。
“您觉得那是什么?内裤啊!”苏诺斜了一眼,抿着嘴说。四角裤,两个筒儿,用看的也能知道是裤钗啊!
白绵布的大裤钗悬挂在半空,明晃晃的几乎看红了启元帝的小脸,盯着白布前头的开口,想象那是干什么用的……启元帝伸手就把那布往被褥下头塞,尴尬的转头,轻咳一声:“前段时间你不是在缝鞋垫吗?怎么又转成做这个了?”虽然说做什么他都不嫌气,但……他家元儿就不能做点正常的活计吗?哪怕做个素荷包都成啊。
“万岁爷,我都做了半年多的鞋垫了,您有多少鞋子都填满了。”苏诺赶紧抢过她做了好几天的东西。
没游戏,没网络,没□□,没脸书,琴棋书画也不懂,还不能四处乱逛,苏诺的打发时间的乐趣就只有做绣活儿了,偏偏她手艺还不好,缝鞋垫缝了半年还是做不了外棠,给自己做了两件寝衣吧,袖子还穿不进去,说做个肚兜吧,不绣花还不好看……
排除了这些,可不就只剩下做裤钗了吗?
这阵子,启元帝忙的没功夫理她,她就猫在屋子给自己做了半年之内天天穿都不带重样儿的三角内裤,后做的烦了,也没地儿放了,才转而给启元帝做起了四角内裤。
不过十来天的功夫,她做了四,五条呢,眼前这条,是做的最好的了。
“万岁爷这是害羞了?这有什么,哪个还不能不穿啊。”看着启元帝微粉的小脸,苏诺忍不住掩口想笑:“前儿万岁爷到我这儿来,我见您穿的还是雪缎的,万岁爷,不是我说,今年夏天热归热,但穿雪缎的寝衣也就是了,贴身的衣物还是用棉布的好……”
否则,少年,前列线的病症是很不好医哒。
“而且,旁的也就罢了,您的贴身衣物,我可不大愿意让尚衣局的那帮绣娘经手。”一句甜言蜜语做结尾,瞬间就可以把小皇帝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果不其然,听了苏诺的话,启元帝那透粉的小脸,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虽没答话,但却柔和的看着苏诺把那白布的大裤钗铺平叠整后,塞进了绣筐。
两人深情对望,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