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一点不客气啊。
面煮得差不多,她敲了个鸡蛋进去。同时客卧的门打开,阙横擦着头发走出来,只穿了一条宽松束腿裤,裸着上身,浴巾挂在脖子上,接住从头发上滴下的水。
宋毛毛眼睛不知道往哪儿放,用筷子拨拉着小锅里的面,有点心烦意乱:“你没有衣服?”
“应该是在箱子底下,明天再找。”
他在厨房的吧台边坐下,身后是没开灯的客厅,面前是在厨房忙活的宋毛毛。比他想的还更完美。
一边擦头发上的水,一边问:“有啤酒吗?”
从冰箱里拿了一罐递给他,又把刚煮好的面放到碗里,端到他面前,又给拿了筷子。宋毛毛说:“请慢用!毛毛深夜食堂的最后一个客人。”说罢,用厨巾擦了手,准备回房睡觉。
“等等。”阙横站起来,去冰箱里刚刚她拿啤酒的抽屉,也拿了一罐递给她:“你真长大了。陪我喝点?”被笼罩在他晕黄的影子里,她无法拒绝。
两人同在吧台坐下,毛毛有点尴尬,拿起那罐啤酒,猛喝了两口,斜眼看着他清晰的腹肌界线忿忿地说:“方便面加啤酒,深夜碳水炸弹呀。”
阙横拿起筷子挑了面,被热气眯了眼,吹了吹,呼啦吃了起来,看得她发馋。难怪有人热衷看吃播,她以前不理解的事仿佛此刻被他好看的下颚线,以及喉结的一上一下,做了解答。
“好吃!你哥说你要请我吃饭,这个不算啊!”
她看他一口接一口地吃面,把鸡蛋留到最后。“嗯嗯。周末带你去吃好的,地方你选。”
解决了一碗面,他才举起啤酒,跟她对饮,说了些葬礼上的事,还有她那个还没有见过面的侄子的事,扯了一会儿,啤酒喝完,他说:“你去睡觉吧,我来收拾。”
她点头道谢,手推卧室门的瞬间,他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毛毛,我现在教你。你还想学吗?”
宋毛毛转身,那一秒钟的混沌半解,在看到半隐在灯下的他时,顷刻清晰明朗。她一直无法忘记的青春里的悸动尴尬,瞬间回到了她的脑子里。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感谢神气的自我保护机制,她跳进了卧室,飞快地把门关上。
连走到床的力气都没有了,背贴着门坐下,脑子里,是他侧着身子坐在那的样子。灯从上面打下来。
如十八岁的那个晚上,他们坐在车里,他伸手去手套箱里拿送给她的礼物,他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子,侵占她的记忆,车子里的灯也是从上往下,照亮他漂亮的眼睛,让她心动。
尴尬羞耻在黑暗中慢慢平静,随之而来的是震惊。
他竟然也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