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明轩压根没搭理她。
揽着流萤的腰,叫流萤喂他喝水。
周意涵气得咬牙,这对狗男女!
“我也渴了,流萤,给我也倒杯水来。”她忍着火气吩咐道。
流萤要起身,梁明轩却揽着她不许动,语气不善的道:“要喝水,自己没有手?”
周意涵顿时火冒三丈,“梁明轩,你搞清楚,流萤是我的陪嫁丫鬟!而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梁明轩抬了抬眼皮子,十分不屑的道:“那又如何?你不想做我的妻子了?那正好,咱们和离,你回你的娘家,我娶流萤做我的妻子。”
梁明轩断腿后虽然颓废了不少,然他长相实在可以称得上是貌比潘安,颓废了之后,看起来反倒是更多了几分味道。流萤从开始的不愿,到如今也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上了他。
而做正妻。
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二爷,奴婢不敢奢想别的。”她低声说道:“只要能伺候您,只要能陪在您身边,奴婢就满意了。”
“你这个贱人!”周意涵抬手,猛地一巴掌甩到了流萤的脸上。流萤吃痛,还没来得及呼痛,就觉得身子一抬,自己被甩在了一边,接着就见二爷自己推着轮椅向前,双手直接拽过二奶奶,车帘子都没拉,就把人推了出去。
周意涵被梁明轩从疾驰的马车里推摔了出去。
只觉得腰间一痛,当场就晕了过去。
雪竹过来告诉意嘉,“夫人,方才二爷和二奶奶起了争执,二奶奶被二爷从马车里推摔了下去。”
梁明轩和周意涵又搞什么?
意嘉忍着厌恶,问道:“二奶奶伤的重吗?”
雪竹道:“多处擦伤,但人已经晕了过去,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现在是在郊外,也请不到大夫,再说周意涵是好是坏是死是活,意嘉根本就不在意。她说道:“那就扶她去后面的马车上,带回去再请了大夫看吧。”
回到侯府意嘉也没管她,直接把事情交代给了管家梁富,自己则送了梁明月回屋。一路上梁明月大哭了一场,现在身子疲惫,回屋里洗漱都没来得及就躺下了。
意嘉看着丫鬟帮她洗漱好,又叮嘱了好好照顾后,才回了鸿雁堂。一到鸿雁堂,她就立刻叫来了宋涵和青竹,还有跨院那边一个伺候的二等丫鬟。
这几日忙着胡姨娘的事情,她也没来得及提起送宋涵走的事情,而宋涵也就安心的在隔壁住了下来。
人到了,意嘉就道:“表姐,我本该早些送你回去的,只是家里出了这个事情,我一时也没来得及。这样,你收拾收拾,待会儿就直接回去吧。”
宋涵还不大想走,不过现在侯府刚死了人,她继续住下去也不好,就道:“好,那过段日子,你再接我过来玩。”
意嘉没有应承,而是喊了青竹和那个二等的小丫鬟上前,对着宋涵道:“这次事情,惹了老夫人不高兴,日后这两个丫鬟在府里,便是有我看着,只怕日子也不大好过。表姐,我麻烦你件事,你把人带回去交给母亲,叫她看着安排一下。”
那个二等的小丫鬟在侯府伺候多年的,一听意嘉的话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不是家生子,被拉来充数也无所谓,就点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但青竹却直接哭着跪下了,“夫人,奴婢不走。奴婢是您买来伺候您的,奴婢在您身边还不到一年呢,奴婢不走……”
意嘉其实也舍不得青竹,虽然她不如雪竹会武功,也没有碧竹能干,可却是她亲自挑选出来的丫鬟。乖巧懂事,做事也认真,她真的是很喜欢这个丫鬟。可如今到底是因为梁培茵的事情,彻底的惹了梁老夫人不高兴了,她都担心自己日后会不会被挑理,何况青竹呢?
若是梁老夫人知道,引得郑绍俊来鸿雁堂的是青竹这个丫头,她难保不会为了出气,而教训了青竹。
老夫人要教训一个丫鬟,便是她身边的大丫鬟,她身为孙媳妇,也只有忍气吞声的份。
屋里没有旁人,意嘉就轻声和青竹解释了一番。
青竹听后虽然不说要留下来了,但仍旧哭个不停。
宋涵就道:“青竹你别哭了,我是要嫁在京城的,到时候你就做我的陪嫁丫头好了。虽然没有意嘉这里那么体面,但是日后我来找意嘉玩,你也可以经常过来的。”
意嘉失笑,对青竹道:“你看,你还没走,表姐就抢着要你了。不过你先回周家去,一会儿我把你的卖身契给你,你看看你是想留在周家,还是想跟了表姐去,或者是你想出府也行。你自己看,好吗?”
青竹摇头道:“奴婢不走,奴婢早就没有家了,就算走也不知道去哪里的。”
意嘉点点头,这个就随她的意思了。
傍晚意嘉就送走了宋涵和青竹,去给梁老夫人请安的时候,冯嬷嬷出来说老夫人身体不舒服,不想见人。她知道老夫人是心里不舒服,也没有多说,礼数全了,叫人挑不出话就是了。
冯嬷嬷回屋,却看到梁老夫人在屋里抹眼泪。
她叹了一口气,过去劝道:“老夫人,您可别再哭了,再哭下去,眼睛受不得的。”
梁老夫人问道:“走了吗?”
冯嬷嬷道:“嗯,走了。”
梁老夫人便不再说话了。
冯嬷嬷继续劝道:“老夫人,您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姑太太和表少爷表小姐回了国公府,那边什么消息都没有,他们都还是好好的。而且三老爷也在着手给表小姐找婆家了,您就放心吧。”
梁老夫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淡淡的开口:“我今儿中午,梦到老侯爷了。”
冯嬷嬷微愣,老夫人都有十多年没有提及故去的老侯爷了。
“他说,都怪我……”梁老夫人哭得更厉害了,“怪我,没有管好培宁,没有教好培茵,这个家会变成今天这样,都是我的错。”
“老夫人……”
“冯嬷嬷,你别劝我了,我也知道,都怪我。我没有在担心培茵,我是在怪自己,她原先不是这样的,早年要是她丈夫死的时候,我能多开导开导她,多教教她,她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的。还有培宁那里,当初要不是我说方氏久久不孕,硬是给培宁纳了妾,方氏和培宁说不定现在都还好好的……冯嬷嬷,这都是我的错啊,是我太一意孤行目中无人,所以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梁老夫人打断了冯嬷嬷的话。
冯嬷嬷眼睛一酸,握住了梁老夫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