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贴上她圆润小巧的耳垂,他言辞轻忽又暧昧不已,“阿宁方才累了一场,想必现下是没力气的。不如……我帮你洗。”
………
最后,也分不清究竟是洗人还是如何,反正房里一地狼藉,四下都是水。
进来收拾的侍女偷偷抿唇笑,楚宁亦是羞得抬不起头来,躲进沈时寒怀里闷声道:“都怪你,我再不要出去见人了。”
“嗯,怪我。”
他笑,“不出去见人也好,我便造一座金屋,将阿宁放进去,藏起来,只许我一个人看。”
他说的认真,目色里皆是清凉的温柔。
楚宁一愣,揪着他胸前的衣襟许久未说话。
侍女收拾好退了出去,又端了干净的衣裙和早膳上来。
楚宁昨天苦等了半日,又被他折腾了一整宿,早已是饥肠辘辘。
只是还不能用膳,她眼巴巴得抬眸看他。
沈时寒穿得格外认真,他是头一回帮别人穿衣裳,还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
襦裙繁琐,他研究了许久才为她一一穿好,又将那一把沉甸甸的湿发用布巾擦至半干,用一根天水碧的发带松松系了,撩在肩头。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不外乎此。
他亲亲她的额角,对自己的成果很是满意,这才牵着她的手去外间用膳。
两人荒唐了一早上,十三也在院中跪了一早上。
及至两人用完早膳推门出来,他才欲哭无泪道:“大人,卑职真的知道错了,卑职一会儿就去领……”
“领”了半晌那声“罚”字也没说出来,他眨了眨眼,看着廊檐下立着的姑娘,不由傻了眼,“你……你……你不是公子吗?”
他犹不信,又抬手揉了揉眼,定睛去看。
立在那里的可不就是楚宁,只是现下穿着一身天水碧的绫罗裙裳,双臂上还虚虚挽着一条藕荷色的轻纱披帛。
微风一拂,披帛和着青丝一同扬起,再衬着那张清尘脱俗的面容。
不是天上仙,恰似天上仙。
十三彻底傻了眼,茫茫然转过去问沈时寒,“大人,卑职是不是瞎了?我……我好像看见公子了,他还穿着姑娘穿的裙子。”
“嗯。”沈时寒点头,淡淡道:“你是瞎了,从昨日你进去的那一刻起,你便瞎了。”
十三听懂了话里的含义,当即一头砸在地上,险些砸出个坑来。
“大人,卑职只看见屏风上映着的影子,其他什么也没看见啊!”
说完,回过神来,又猛磕了一个,“不不不,卑职连影子也没看见,那天黑着呢,什么也瞧不见!”
沈时寒不为所动。
他咬咬牙,又去求楚宁,“公子,您帮我求求情啊!昨日我也是为了您的安危着想这才闯了进去的,若不是您,我也不会摊上这么一遭啊!大人他现在要挖卑职的眼珠子,您就忍心这么看着吗?”
“不忍心。”楚宁摇了摇头,神情认真地看着他道:“那我不看好了。”
她转过身去,这是打定主意要见死不救了。
十三郁郁看着,内心简直不能更凄凉了。
他昨日被绿绮活活晾了半日,今日又被楚宁给生生拖下了水。
这主仆俩,感情就没一个好的。
好在楚宁反应及时,察觉到他话中不对又回过头来问他,“你说是为了我的安危着想?为了我什么安危?你怎知我会有安危?”
她昨日已坐了张知迁的马车离开,便是有安危,他身在相府,如何知晓?
“这……”
十三被她一连三问问懵了神,他迟疑得看了眼沈时寒,嘴里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也不需他说,楚宁心思何其剔透,不过略想了想便全明白了。
什么离开,原来不过就是在他眼皮底下从一处地界换到另一处地界罢了。
方才的温存全然褪去,连带着昨夜轻飘飘掩下的委屈也翻涌了上来。
楚宁气极,他分明知晓自己的身份,却故意隐瞒。
他分明知道自己要走,却故意说什么“若我回来瞧不见人”这样模棱两可的话。
自己就像他手中把玩的雀鸟,高兴了掂起来哄两声。
不高兴了也无妨,反正总归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楚宁抬起眸,凉凉得看着沈时寒,“沈大人可真是好本事,高坐庙堂之上,也能运筹帷幄,将所有人都掌握其中。不如沈大人再告诉告诉我,还有什么是我都不知道而沈大人却知道的事?”
第174章 画舫里头找“姑娘”
姑娘气得狠了,看过来的眸光都是冷的。
沈时寒一愣,还未来得及解释什么,底下跪着的十三就巴巴得开了口,还妄想着能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