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洵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了上去。
庆国公接过,两三下看完了。
他点头:“我儿果然想的周到。”
“上面写了什么?”
庆国公收起信纸,眼神也变得清明了起来。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全家人愣住。
郑德胜火速的赶回东宫,正准备在周培的面前狠狠参谢家一本时,却发现东宫并没有周培的身影,一个小太监见了他,赶忙跑了过来:“郑公公,您可回来了!”
“殿下呢?!”
“殿下去勤政殿了!”
“出什么事儿了?”
“还不是因着那一群大臣的事儿,太子殿下现在被人逼着非要进去面见圣上,皇后娘娘也着急上火着呢!”
郑德胜心中暗叫不好,连忙往勤政殿跑去。
“啪!”皇后怒极,第一次动手打了自己儿子一巴掌。
“我早就说了让你在这个节骨眼上切莫惹是生非,千万要稳住大局!你倒好!今天还弄出一个什么劳什子赐婚圣旨去了谢家!你就这么忍不住?!偏偏要将把柄往人家手上递是吗?!”
周培不可思议的看着皇后:“母后……”
“你别叫我!你以为你现在能用手中的权利颁布几道圣旨?你父皇是病了,不代表他死了!现在朝中多少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我们母子两,你倒好,仗着有玉玺了是吧,可以为所欲为了?不就是一个女人,犯得上吗?!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
周培听了这话,心中也暗暗后悔。
“可是我就是想让谢子珩痛不欲生,想让他死!”
“人已经快到崇州了!你想怎么折磨他有千万个法子,你坐稳了那个位置也好,派出暗卫刺杀也罢,谁都管不了你,可你却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落人把柄!现在好了,外面跪了一片乌压压的大臣,你说怎么办!”
周培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变成了狠厉。
“我是太子,您是皇后!他们还敢逼宫不成?!父皇本就还病着不能处理政事,太子监国合情合理。”
皇后气的在宫中踱步:“糊涂啊你,他们不敢,蜀王也不敢吗?!合情合理?我也希望你监国合情合理,先前你犯下的那些糊涂账还被御史咬着不放,蜀王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有了犯上作乱的借口,太子行为不端,他也是周家血脉,自然有机会上位!”
周培总算是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周家血脉……他忽然忆起了一事,连忙道:“母后,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必须要立刻向谢家动手。”
“什么意思?”
周培这才将在江南柳阿绿产子一事和盘托出,他对柳阿绿母子身份的追查也正是在回京之后断了的,接着就发生了宫宴的事。照这样来说……
“母后!必须立刻派人杀了他们!谢子珩一定是早就算好了这一切,他现在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皇后显然不知道还有这事,当下脸色灰白,踉跄坐倒在凳子上:“你怎么没早说……”
“谢家早就居心不良!儿臣一路被他设计,谢家又早已像个铁桶一样,母后,您不可再犹豫了!”
皇后眼中浮现杀意,可偏偏此时,外头急匆匆的跑来一个小太监,路差点都走不稳了,连滚带爬跑了进来:“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
“蜀王,蜀王说您有挟持天子的嫌疑,已集结大军,朝宫中而来!”
周培大惊。
再看皇后,眼中忽然失了焦点:“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蜀王突然起兵,自然是庆国公在其中添了一把火的缘故。
也正是因为此时起兵,这抗旨拒婚的事便得以不了了之,谢澜伊闻言松了口气,当然,也在海棠苑将周培破口大骂了一番。
秦可心头被担忧笼罩着,却是高兴不起来。
真的开始打仗了。
而周培就像阴魂不散的人,有一必有二,她一天不嫁人,他一天就会紧盯着她不放……
“表妹。”
谢澜伊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秦可回过神:“表姐。”
“别想啦,太子现在忙着去对付他皇叔呢,顾不上这些的。”
秦可嗯了一声:“可是……后面呢?”
“后面?后面自然有大伯他们呀,你该不会以为这是缓兵之计吧?我看现在京中形势反正已然乱了,不如让他们乱的更彻底一些。”
“表姐这话……”
谢澜伊眨眨眼:“想不想去看看宁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