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富家公子啊……”那人看了眼秦可。
“是,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从南方来的,京城人?啧啧啧,你身上能有多少钱,老子在这蹲点一晚上了,你身边还有侍卫吧,想来也是大富大贵的人家,这点儿蝇头小利多没意思,老子把你绑回去,才有大把大把的银票!”
秦可努力让自己维持镇定:“你想多了,我现在就可以给你钱,我无父无母一人,没有家人可以供你勒索。”
“笑话。你说什么老子就信什么?就算你没有家人,啧……看你这模样,卖成小倌想来也是不错的,走!”
那人拉扯着秦可开始后退,杏桃和清莲人这才发现那柜子后面是个地道,看来这家客栈很有问题,搞不好那些强盗也是他们里应外合送进来的。
秦可他们往后一步,清莲和杏桃就上前一步,清莲想趁那人不注意悄悄向门外的追夜传话,谁知道那人瞬间就看出他的意图,抵在秦可脖子上的匕首真的收了力,一道血痕,立马就显现了出来。
“你住手!”清莲再不敢轻举妄动,杏桃眼泪夺眶而出。
秦可咬着牙不吭一声,双手还努力的摸索着手中的匕首,一点点、一寸寸的往前挪。
她不能就死在这儿了。
她还没到崇州见到大表哥。
她想起及笄那日在祠堂,大表哥亲手给她的这把匕首,她不能……
手指一寸寸的,终于挪到了匕首边缘,再努力一点点……
脖子上的痛感越来越强烈,她整个人也离地道口越来越近,千钧一发之际,门忽然被一脚踢开,那人惊恐抬头,一个飞镖迅速飞过来射中他的手腕,一声惨叫,秦可猛地挣脱了束缚,转身的同时也将袖中的匕首彻底拔了出来,她闭上眼胡乱一刺,正正好就刺到了那人的胸膛上。
屋内安静了片刻。
门口来人不是追夜,追夜随后赶到,脑中浮现一丝懊悔,秦可垂眸看清手上的鲜血后,视线里全是一片刺眼的红。
她失神回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三、三表哥……”
还不待她看清谢煊的脸,人便已经晕了过去。
………………
再等秦可悠悠转醒的时候,她已经在一辆更为宽阔一点的马车上。那马车上还有舒适的软塌,视线有些昏暗。
她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嗓子疼的厉害,脖子上也缠上了纱布,还有手腕也是,空气中还有药味。
触目惊心的勒痕和痛楚提醒她昏倒之前发生的事,她是遇到了强盗……然后……
三表哥?!
秦可猛地起身,脖子传来剧烈痛楚,马车内的动静很快传了出去,下一瞬,厚重的帘子被掀起。
真是的谢煊,他走了进来。
没想到真的是他,秦可睁大了眼,好些日子不见了,他瘦了一些,黑了一些。
谢煊走到她面前,手上拿着一个药瓶。
“表妹这伤是外伤,药需要隔几个时辰换一次,一会儿我让清莲过来。”
秦可呆呆的点了点头。
她试图说话,可发出的字节也是艰难:“三、三表哥,你……”
谢煊知道她想问什么,笑了笑:“我如今频繁来往肃州和遂州,今日正巧在你住的客栈,看见了追夜和一些脸熟的面孔,犹豫了一下,就赶了过去。”
原来如此,秦可垂眸……
谢煊看了她一眼,犹豫问道:“我是方才问了清莲才知道家中的事,我……很愧疚,表妹接下来的路程,就由我护送吧。”
秦可看向他的眼睛,笑了笑:“三表哥不必自责。”
她其实也有好些话想问谢煊,只是脖子真的好痛,多说一个字都觉得难受。
谢煊了然。
“你先养伤吧,那些山匪已经都解决了,西北民风彪悍,到了崇州,官府如今形为虚设,更是处处是危机,我们还是不要住客栈了,尽快赶路,早一些送你过去。”
秦可嗯了一声,向他道谢。
谢煊沉默了片刻,还是问了一句:“表妹同大哥……”
秦可垂眸,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谢煊坦然释怀的笑了笑:“看来我从前的直觉并没有错,果然。”
“直觉?”
秦可惊讶的看向他。
谢煊笑了笑:“可能我心思敏感一些,我从前便觉得大哥对表妹格外不同,只是大哥都尚未和表妹表明心意,我自然不能多嘴。”
“很明显……吗?”
“当局者迷,表妹身在其中,二哥堂姐也是不开窍的。”谢煊笑了笑,秦可不好意思的垂眸,心中也忆起了从前的许多事。
大表哥……
他的确是待她极好。
谢煊又在马车上呆了一会儿,清莲便上来替她换药,一层一层的纱布被卷开,秦可皱眉问:“很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