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不愿搭理。
袁满一脸的幸灾乐祸。郑衍叙束手无策了,回望一眼袁满,竟看见袁满一脸的幸灾乐祸。
他平生头一遭到冷遇,这女的怎么能这么开心呢?
直到这时,远处的袁满才接收到郑先生的薄怒,赶紧收起笑容,眼神示意他:继续……继续……
还真别说,郑衍叙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仿佛被袁满的幸灾乐祸给刺激了,竟然不仅不打退堂鼓,反而直接勾了把高脚椅过去,直接坐在了红酒女身旁。
周围的音乐声震耳欲聋,袁满就算戴了蓝牙耳机,也听不见他们聊了什么,只见在一片明明灭灭的灯光下,郑衍叙指了指红酒女的手机,不知道聊起了什么话题,原本兴致缺缺的红酒女,竟然又一次,视线离开了手机,投到了郑衍叙身上。
不仅如此,随着郑衍叙聊天的深入,原本红酒女眼神里的排斥和忌惮,渐渐被赞赏甚至是崇拜所替代。
是的,袁满没看错,红酒女眼神里透出的,确实是崇拜,实实在在,童叟无欺……
紧随其后发生的事,袁满就就真的看不懂了——
她给郑衍叙制定的任务明明是请女方喝杯酒再要到女方的电话,结果竟然是,郑衍叙说完之后,既没请喝酒、更没要电话,这就要走马而过,不留下一丝云彩。反倒是红酒女,几乎是渴求地拦住了他,硬是留下了他的联系方式,还请他喝了杯酒。
郑衍叙什么时候从情商低能儿摇身一变,变成泡妞高手了?
眼看郑衍叙一派淡定地走过她身后,袁满正要开口让他解疑答惑,却不料郑衍叙脚步丝毫不停,径直走向了酒吧出口,也不等等她。真是……落拓得不行啊!袁满赶紧跳下高脚椅,追上前去,追到半途,忍不住回望一眼红酒女,只见红酒女歪着脑袋、托着下巴,满眼崇拜地一路目送着郑衍叙的背影离去。
这回袁满是彻底傻眼了。
莫非红酒女是火眼金睛,面对这般打扮的郑衍叙,都能透过杀马特的外在,看到高富帅的本质?
袁满追出酒吧,扫了一眼周遭,完全没有郑衍叙的身影——
该不会生气了?撂挑子走人了吧?
袁满赶紧奔下台阶,路过某个坐在台阶上的身影时,脚步丝毫不停,直到又跑了几步才猛地顿住,回头——
那坐在台阶上的身影,不就是郑衍叙么?
她刚才站在台阶上四处寻找,而郑衍叙只留给她一个杀马特的背影,难怪她认不出来了……
袁满赶紧调头折回去,也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
“你是怎么做到的?”
“……”郑衍叙又拿出了他最拿手的、跩得二五八万状。
“你还想不想追向檬了?”——
话音刚落,郑衍叙的睫毛便微微一颤。
果然,袁老师已深谙郑衍叙的死穴。可她不该得意的吗?怎么被这夜风一吹,只觉得浑身一寒?
“她无聊,用手机看美股,我帮她分析了一下。收市前,她赚个几万没问题。”
哦!袁满总算明白了!郑先生这是活生生地演了一出“科技改变命运”……
此时此刻,美股刚开盘不久,厮杀正酣,北京城却已是夜色深沉,多少人已进入梦乡?比如那几公里开外的向小姐……
袁满扭头看郑衍叙一眼。他为什么沉默?是不是正在想念已经进入梦乡的某个人?
“说说你和向檬之间的事吧。”袁满听见自己的声音问。几乎是不受控的。
不夜族的欢腾只困在这工体一隅,路边多的是烂醉如泥、伏在路边作呕的醉鬼。台阶上的这两个人,却同样的清醒。袁满知道他听清了,可他许久不回答。
“我得了解前因后果,才能真的帮到你。”袁满觉得自己就像个邪恶的老师,循循善诱,“你也不用说得太详细,简略说下就行。”
这个回答如此冠冕堂皇,如此无懈可击。郑衍叙显然拒绝不了。
郑衍叙看向她,眼里有几分欲言又止。袁满还以为自己已经突破他的心防了——
却不料——
“我13岁的时候认识她,她21岁去了巴黎,今年才回国定居。”
袁满等了等,也没等到他的后话,这才恍悟:这就算交待完了?
袁满坐得比他高一级台阶,自然忍不住就势飞踹他后背一脚:“你这也太糊弄人了吧?”
“……”
“算了,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查到。只不过需要多费点时间罢了。”袁满自暴自弃地起身,拍拍屁股走人。
“刚认识她那会儿……”
郑衍叙突然又开腔了。袁满的脚步生生顿住。
这其实是个很漫长的故事。
但他说的很简略。简略到他几乎是刻意地避过了很多前因后果。
比如他只肯告诉她,他小时候比她还胖,却不肯说,他为此遭遇了什么。
又比如他只肯告诉她,他因厌食症住过几年医院,却不肯说导致他厌食症的原因。
袁满就这么一半靠听,一半靠猜,捕捉到了郑衍叙的记忆一角。
唏嘘的同时,只能叹同人不同命,向檬曾是唯一一个不介意他胖的小伙伴,就令他记挂了这么些年。而她,不也是唯一一个不嫌弃博晏胖的人?怎么就只沦落到被劈腿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