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身为浑身赤裸的女性中的一员,我冷眼瞥着围在玻璃窗外目光淫秽、肆无忌惮交流说笑的旧帝国军人们,生不出任何喜悦之情。尽管我的礼仪廉耻、羞愧自尊,早在被关入这所集中营的第一个月便被非人的生活消磨殆尽,但这并不妨碍我对恶心的旧帝国侩子手们充盈着猥亵的眼神会感到麻木。
“好难得,居然是干净的温水。”
久违的沐浴,让唐歌也难免激动了起来,甚至用双手接下水流,便往嘴里送。
这也难怪,之前的几次洗浴经历,自头顶浇淋而下的,不是滚烫的热水、污黑的沼泽脏水,就是含有高浓度消毒剂的冷水。总之,不可能饮用,也不可能进行洗浴。
本打算制止她的我,在细腻温水的喷淋下,也跟着情不自禁闭上双眼,扬起头也张开了口,试图缓解长期缺水的干渴。
我和唐歌互相帮忙,在彼此身上打满了泡沫,尽可能洗涤干净肌肤上的污秽和头发上的恶臭。
“乔夜,我好像明白,他们为什么称呼你为联邦玫瑰了。”
在离开浴室前,唐歌的赞叹只换来我的警觉,不经意瞥见玻璃窗外一众士兵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的时候,突然自我心底升腾起浓郁的不详感。
“编号648721,乔夜女士,新来的总指挥官,今晚会在刑讯室和你单独会面。”
当领取到洁净的蓝白条囚衣时,我听到负责分发衣物的女性士官如此说。
我下意识反问:“新来的总指挥官?”
对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深深看了我一眼。在这一瞬间,我的心底又升腾起了另一种古怪感来。
——这一切,都好似戏剧。合乎情理,又过于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