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依旧在向东南方向奔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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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不想当9点党,但是叔今天遇到了些事情,心情异常烦闷,暂更9点,明天周末,叔努力看能不能多更一点,姑娘们见谅!
☆、069、不止息的寒风
愈往南边走,雪渐渐的就停了,渐渐的,冬暖故把马车里燎炉里燃着的炭火也熄了。
马车依旧在往东南方向行驶,然马车里只剩下了一个冬暖故,马车外也不见了春荞的身影。
没有人知晓冬暖故与春荞说过些什么,就在不久前马车停下时,便是连秋桐都不知晓,而冬暖故也未与春荞说上超过五句话,她们再回到马车来时,春荞带着融雪往南碧城的方向折返了。
秋桐很震惊,她很想知道冬暖故与春荞究竟说了什么,竟使得春荞竟敢违抗楼远的命令带着融雪折返。
融雪也很震惊,她以为冬暖故会最多会帮她悄悄逃走,没想到她竟是明着和春荞说,她不知道她们究竟说了什么,也没有去问,因为此时的她只要能回到南碧城,只要能找到楼远,不管是用什么方法,她都不在意。
她清楚师兄的身手,她也见过楼远的身手,倘他们真的交手,她不能保证师兄能赢,也不敢保证楼远不会受伤。
不不不,她怎么会想到那个楼王八蛋,他受不受伤干她何事,她要见的只有师兄而已,她从来都不知上哪儿去寻师兄,但她清楚师兄的脾性,只要找到了楼王八蛋,就一定会见到师兄。
融雪咬牙忍着全身的疼痛,驾着秋桐让给她的马往京畿方向疾赶,春荞驾马紧跟在她身侧。
如此一来,秋桐便只能坐到马车前的横栏上来,坐在驾车的阿满旁边,使得阿满紧张得将缰绳抓得紧紧的,竟是连头都不敢往秋桐这边侧一侧。
秋桐心中有疑惑不得解,将眉心拧得紧紧的,却愈想愈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不去想了,揉了揉两侧颞颥少顷后,转头看向只敢专心致志赶车的阿满,忽问:“阿满,一直没得机会问你,前些日子,你为何要送我耳珰啊?”
阿满心一抖,险些掉些马车。
没了融雪,马车里很安静,冬暖故安安静静地坐在铺在马车车板上的厚毡子上,从怀里拿出了她缝的那一个针脚不平的小人平安,用拇指指腹一下一下轻轻摩挲着小人的脸颊,眼神有些沉。
就在方才看着融雪和春荞驾马折返回京畿的一瞬间,她险些就要说出她也一道回去的话来,然她终是将这样的话这样的想法压回了心底,她既然答应了平安,就不会再去做会让他不安的事情,即便如今的她整颗心都拴在了他身上,担心他的身子,担心他的安危。
她知,他之所以什么都不告诉她,他之所以会这匆忙的时间内将她送出南碧城,只为了不让她卷入不必要的纷争,他只是用他觉得最安全最好的方式在保护她而已,他只想她做一个寻寻常常的冬暖故,他只想给她最纯粹最简单的生活,不入纷争,不见血腥。
既是如此,她便只选择相信他,相信他对她说过的话,相信他会安然无恙地回到她身边来。
不为其他,只因她是她的相公她的男人,身为人妻,她可以毫无理由地相信自己的相公。
冬暖故轻抚着小人平安的脸颊,将自己的坐姿稍稍调整,竟是由随意的坐姿改为了跪坐在地的姿势,用着这个世界的坐姿,好似她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世界中。
京畿南碧城,碧心殿。
殿内挂着厚厚的曳地帐子,将整个殿子的光线遮得昏昏暗暗,殿内十二个时辰都燃着灯烛,让人根本辨不明外边究竟是白昼还是黑夜。
垂挂着明黄帐子的龙榻上,王上司皓垒气息微弱,面色蜡黄,颧骨高突,整个人消瘦得极为厉害,好似随时都会闭过气去一般。
此刻的王上是昏睡着的,似乎他就这么一直睡着不曾醒来过,并且在也不会醒来。
厚重的殿门忽然被打开了,忙听见有太监小声恭敬道:“奴才见过太子殿下!”
“王上今日可曾醒来过?”司郁昭面色沉沉,便是连声音都是沉沉的。
邓公公立刻回答道:“不曾。”
“王上昨夜醒来时召见了五殿下?”司郁昭又问。
“回太子殿下,是的,但是五殿下过来时王上又睡过去了。”邓公公顿了顿后接着道,“王上未曾见到五殿下。”
“是吗?”司郁昭微微眯起眼,盯着邓公公,吓得邓公公连忙跪到了地上,“太子殿下,奴才句句属实,奴才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太子殿下面前说假话。”
“本宫觉得你也没有这个胆子。”司郁昭看着匍匐在地的邓公公,颇为满意道,“起来吧。”
“奴才谢过太子殿下!”
司郁昭不再理会邓公公,而是坐到龙榻床沿上,目光沉沉地盯着王上那张干瘦蜡黄的脸膛看了片刻,才听得他冷冷道:“将本宫亲自为王上煎的汤药端上来,本宫今日还是要亲自喂王上服药。”
司郁昭的话音才落,连忙有宫女捧着一只托盘躬身低头走了过来,只见托盘上放着一只白玉瓷碗,碗中盛着浓黑的汤药。
司郁昭端过托盘上的白玉瓷碗,朝碗里轻轻吹了几口气似在将汤药吹凉后,将王上微微扶了起来,将碗里的汤药慢慢灌进了王上嘴里,只见那汤药沿着王上的嘴角不断往脖子流去,只有三分之一的汤药灌进了王上的嘴里,司郁昭不在意,也未帮王上擦净沾了汤药的脖子,喂完药后,他只帮王上掖了掖被子,阴阴笑道:“君父,您好生歇着,儿臣晚些时候再来看您。”
司郁昭说完话,再次拿起还剩着一点汤药底的白玉瓷碗,走到躬身垂首立在一旁的邓公公身旁,将其倒扣在邓公公头上,看着那浓黑还带着渣底的药汁自他头顶流下,污了他那张连抬也不敢抬的脸,笑得愈发阴佞。
邓公公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什么都没有感觉一般,只对着司郁昭将腰和头弓得更低了,依旧是恭恭敬敬道:“奴才恭送太子殿下。”
司郁昭不屑看他一眼,目不斜视地走了。
待厚重的殿门被关起,整个碧心殿又恢复了似乎不见天日的昏暗之中,邓公公维持着躬身的姿势定在那儿良久,直至确定司郁昭是真的走了之后,他才紧忙取下那倒扣在他头上的白玉瓷碗,连脸都来不及擦,便走到了龙榻边,便慌慌忙忙地从怀里摸取出什么东西,边警惕地一边盯着殿门方向。
他从怀里掏出来的是一支黑色的小小瓷瓶,颤抖着双手从瓷瓶里倒了一粒黑色的药丸在手心,再颤抖着手将那药丸塞进王上嘴里,看着王上的喉头动了一下,他这才急忙地将瓶塞塞上,将小瓷瓶塞回了怀里,最后再看一眼殿门方向。
殿门处安安静静,邓公公这才吁了一口气,用袖子擦掉额上沁出的薄薄细汗,随之连忙找帕子来为王上擦净被药汁流满了的脖子。
将近半盏茶时间后,本是昏睡着的王上缓缓睁开了眼,只见他眼神清明,竟是完全没有昏沉之意,就像他一直都清醒着不曾昏睡过一般。
邓公公见他醒来,仍只是恭敬地站在一旁而不是上前将他扶坐起来,而王上也没有要坐起身的意思,就好像在防着谁人会突然到来似的。
“王上,太子刚刚走。”邓公公连说话都是将音量压低了,似乎怕谁人听去了一般。
“现下什么时辰了?”王上未看邓公公,只是看着明黄色的帐顶,声音沙哑地问。
“回王上,酉时过半。”
王上正要说什么,就在这时,殿外响起了守卫的厉喝声:“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