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赵英兰,因为蔡珍珠和周香玲,林蝶衣感觉村子里的气氛不是很好,所以,村子里杀羊,林蝶衣也没有去看热闹。
等到太阳已经高高升起的时候,林蝶衣才晃晃悠悠的走进生产队大院。
林蝶衣刚一走进来就感觉有两道不善的目光射向她。
顺着目光看过去,原来是狼狈为奸的狼和狈。
周香玲看着林蝶衣的眼神充满了怨恨和不屑,嘴里叨叨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美妞,别理睬她们。”
一个婶子把林蝶衣拉到一边,告诉她村支书刚刚开完大会,重点批评了周香玲和蔡珍珠。
警告她们不可以再宣传封建迷信思想,否则就要治她们的罪。
周香玲不服,被村支书骂了。
林蝶衣看向周香玲,那人一脸的不忿,拉着蔡珍珠还有知青点的一个男知青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时不时的还看向她这里,眼神非常凶狠。
林蝶衣低下头,微微一笑,周香玲还是那么嚣张,看来她根本没把村支书大姨夫的话放在心上,还有一种变本加厉的感觉。
“美妞,婶子问你,你还有棉花票吗?”
“啊?
哦。”
林蝶衣看着拉着她说话的婶子笑了笑,“婶子,我手里除了一张十斤的粗粮粮食票什么票都没有了。”
“真的?”
那婶子有些不信,眼睛盯着林蝶衣,似乎是想看看她是否在说谎一样。
“婶子,你别这么看着我。”
林蝶衣十分无奈,“我不会骗你的,你想啊,就算我借了几张票,那又能借多少?
头些日子我的花销有多大,你们又不是没看到,真的花没了,婶子。”
不知道是不是林蝶衣的错觉,当她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周围那些大娘婶子们似乎对她少了很多热情。
麦子丰收,交过公粮以后,每个成年劳动力都能分得十斤小麦,未成年的半个劳动力,像罗庄辉那样的孩子每人能分得五斤小麦,家里没有劳动力的,像胖美妞妈妈那样的老弱病残的人家,即便是村里照顾,每一家也只能得十斤小麦。
“咳咳,”村支书大姨夫站在人前,“都别唠嗑了,大家伙都听我说,今年的小麦丰收,咱们村的小麦尤其好,交公粮的时候被评定为一等粮,这说明啥?
说明这大半年大家伙没白忙活。”
即便是交公粮也有个三六九等,虽然他们的差别不大,但是,总有差别。
一等粮的粮价要略微高那么一点儿。
就是那么一点儿,也能让村民们高兴三天。
“小麦丰收,地里的粮食长势也不错,村里的鸡鸭鹅,大肥猪也没什么毛病,预计去掉上交的还能余下不少,所以,今天,先杀几只羊给你们打打牙祭。
羊已经杀好了,一会儿一家派出一个人过来领羊肉,按照人头分肉,每个劳动力能分得二两肉,每个半劳动力能分得一两半肉,都站好,不要吵,念到谁的名字谁就上前来领粮食和肉。”
二两肉是多少肉?
每人就能得二两肉?
林蝶衣有些发蒙。
木木的看着村民们拎着那一小块肉笑得合不拢嘴的模样,到了她的时候,她的脑袋还是木的,机械的上前,机械的领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羊肉。
林蝶衣看着手里的那一丢丢羊肉,她好想哭。
她终于知道罗庄河说的那句话是啥意思,她终于知道她有多败家,她终于知道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甚至是婶子大娘们为什么那么嫉恨她了……她这就是自己作的!
这是什么年代?
刚刚度过三年困难时期,有几个丰收年,人们的生活刚刚缓过来一点儿,不至于饿死人,却也缺衣少粮,粗茶淡饭尚且吃不饱,她却大米白面十斤二十斤的往家里拎,盖个房子而已,别人供人吃饭是三和面的窝窝头,白菜土豆汤,她却非得要做几个肉菜。
人不作不死,她被人嫉恨也是活该!
“美妞,咋了?”
“我,我…”林蝶衣看着三表哥孙新宇不知道该说些啥,“我,我好久没吃到羊肉,看到羊肉我激动。”
“激动也别哭啊。”
孙新宇帮着林蝶衣擦了下眼角,这会儿,林蝶衣才知道原来她真的眼泪汪汪了?
苦瓜脸瞬间变成木瓜脸,后悔?
流泪?
还不至于,不就是被人羡慕嫉妒恨了吗?
没啥了不起的。
哎呦,林蝶衣的脸还是变成了苦瓜脸,还是挺了不起的,总被人找茬儿,烦,被人追着后屁股借东西,也烦。
做人还是得低调点儿好。
“那么爱吃羊肉,我的那一份也给你吃。”
“不用,不要肉,三表哥,你那么好你把你这个月分得的布票给我吧,我要换粮食吃,我没存货了。”
“啊?
哦,给你,都给你。”
孙新宇的眼神闪了一下,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些疑惑,臭丫头家里有小半缸大米,还有那么多的白面,他妈还给臭丫头换了好多粗粮,虽然盖房子时招待帮工的用去不少,但是余下的也足够臭丫头吃三个月的,这个臭丫头要做什么呢?
“为啥要用布票换?”
铁柱走过来十分疑惑的看着这哥俩,“美妞可以去生产队借粮。
美妞赚的工分不少,不怕生产队不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