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蝶衣低头想了想,“那行吧。”
林蝶衣拿着新得的一百五十块钱从蔡珍珠离开的那个路口走出来,正如她所料,蔡珍珠早已经没了踪影。
蔡珍珠会去哪?
也许会去另外的三个黑市,或者会去吃饭,毕竟这会儿刚刚过午,又或者会去找革委会主任家的小公子?
然后去看电影,钻小树林?
反正不管去哪?
都不太好找。
找不到蔡珍珠,林蝶衣并不觉得沮丧,毕竟蔡珍珠会做什么事她心里有数,跟踪蔡珍珠也不过是一时好奇罢了。
林蝶衣想了想,朝着城外走去,那里有一个公共厕所。
公共厕所里没有人,林蝶衣收起空背篓,又换了一身衣服。
然后朝着城北的黑市走去。
城北的黑市不大,但是,也有蹲坑的专门做黑市买卖的人。
林蝶衣左右看了两眼,瞄准一个个子不高,黑黑壮壮的小伙子。
“兄弟,我有自行车票,要吗?”
黑黑壮壮的小伙子一愣,随即眼睛一亮,“六十一张。”
“这个价太低,兄弟,别压我价,我还有别的票,价格满意,我手里的票都可以卖给你。”
“你还有啥票?”
“缝纫机票,电视机票,砖票,棉花票,布票,全国通用的。”
说到砖票,林蝶衣的心呢就不好受,你说明明她自己手里有票盖房子的时候却不敢拿出来,明明她已经觉得自己很低调,可是,还是被人羡慕嫉妒恨,怎么办?
“几张?”
“还几张?
一样一张就不错了。”
林蝶衣听着那个黑黑壮壮的小伙子兴奋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心情就更糟糕,为啥,自己有票却不敢用?
“嘿嘿,妹子,我这不是兴奋的吗?”
“别兴奋,价格不随我心意我可不卖给你。”
“肯定给你一个好价。”
那人搓了搓手,“自行车票给你七十一张,缝纫机票八十一张,电视机票给你一百,一千块的砖票三十一张,棉花票看斤数,一斤给你一元,布票两块一张,怎么样?”
“不怎么样。”
林蝶衣冷着脸,“我觉得价格不够。”
“哎呦我的妹子,你也得让我赚点儿呀。
这东西不是货物,要是现货我肯定给你最高价。
这么的,让我看看你有多少棉花票和布票,然后,我适当的给你调高些价格。”
“那你能给我调多少啊?
不多,我可不卖。”
林蝶衣从兜里,其实是从荷包项链的储物袋里取出一沓票。
那人一看眼睛一亮,“妹子,有货!”
林蝶衣数了数,棉花票五斤一张的有十五张,布票十张,一千块一张的砖票有五张,油票三张,糖票十张。
“你看着给价吧,别做一锤子买卖,价格合理,以后有好东西还找你。”
“妹子,这些票加上一张自行车票,一张缝纫机票和一张电视机票,一共给你五百二十块。”
“加三十,凑五百五十块”“妹子……”那人瑟缩了一下,咬了咬牙,“行,就当交你这个朋友,加三十就加三十,不过,妹子,可说好了,以后有啥好东西可得找兄弟我,我姓陈,大家伙都叫我陈二。
我常在这里,很好找。”
“行,以后有东西肯定找你。”
陈二给的价格不算低,这个人应该是想结个善缘,毕竟这个年代能一下拿出这么多张票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林蝶衣的身份就是一个普通到再普通不过的小村姑。
从城北的黑市走出来,林蝶衣又变成了一个小富婆,虽然今天赚的能把大表姐和二表哥的钱还上,但是,这钱来得没有出处,林蝶衣想还钱却又不知道该怎样解释。
看来想还钱还是得另想办法。
城北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工厂,相对比来说,城北比较萧条。
不过,废品收购站在城北,林蝶衣听人说过,这个时期,很多好东西都被当做垃圾扔掉。
不是人们不知道它的价值,而是不敢留。
因为有很多偏激的人认为那些老物件是四旧的东西,不可留。
一旦谁留着这些东西被这些人发现,那就是一场残酷的“批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