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被看得心里毛毛的,动都不敢动,果然是自己太鲁莽了么,吓到师父了么……
时间仿佛静止了,花也不香了,鸟也不叫了……良久之后,阿狸一把抢过叶流白手中的盖头,飞也似得就向门口跑去,她太紧张了,太害羞了,再这样被师父不言不语地看着,她一定要羞愧死了。
她只跑出去了两步,纤细的腰肢一紧,整个人被揽在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之中,“不许后悔,不许跑。”
他从背后抱着她,下巴落在她的肩膀上,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又喝酒了?”
“没喝,是水。”阿狸在他怀里挣了挣,她很紧张,在等他回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都要被紧张给淹没了,所以只好借酒壮胆,喝着喝着就喝多了。
“小家伙。”叶流白在她身后微微笑,他转过她的小身子,抱着她放在一旁的桌案上,这样才能更好地看到她的脸,更清楚,更仔细。
他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摩挲着她的脸颊,声音沙哑又低沉,“小狸,我好开心。我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好事,今生才能遇见你,娶到你。”他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手劲儿忽轻忽重,害得小姑娘的脸被抚摸得红红白白的。
阿狸反手抱住他的脖子,酒意微醺,“师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当年师父枕头下的画像就是我是不是?其实我本来长得就不像男孩子,是师父在我脸上动了手脚吧。师父是不是很早之前就喜欢我了?”
叶流白也不否认,只是吻上小姑娘的额头,低声道:“曾经,我想就算这辈子因为是师徒而不能和小狸共结连理,也不会让你嫁给别人。掩盖你的真实面貌,让你永远留在师父身边就好了。”
阿狸忍不住笑,“所以师父就想把我养成老姑婆?”
男人又向前走了一步,紧紧地靠在桌边上,这样一来,阿狸的两条长腿也挂在了他腰间两侧,“不用点小手段,我的小狸猫早就被别的臭小子拐跑了。我不能做小狸的夫君,其他人也没有这个资格。”他缓缓摩挲,手掌的温度透过衣服传到阿狸身上,暖意涌进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觉得自己被点燃了,酒意越来越盛,头也晕晕的。
挂在他的脖子上,她轻轻呢喃:“师父,师父不要走……”
覆上小姑娘的樱唇,他只道:“我不走。”
他的身体有明显的变化,阿狸一惊,虽然精神混沌,却本能地想躲开,“师父,等下……”
叶流白当然不会等,他双臂把她抱得更紧,一口咬在她的脖颈上,“小狸,这个时候千万别叫你的夫君等,他等不了。若是平时,他可能还有耐心等,但是现在,他做不到。”
酒意已经完全浮上来了,阿狸迷蒙着双眼,看着面前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不要走,不要留我一个人……”她扑在他的怀抱里,泪水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精神中最后一丝清明。
“小狸,我不走。”他抱着哭泣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安抚。
他不会走,就算现在她打他骂他嫌弃他,他也不会走,他要一直在她身边,直到死亡将他带走……
“别打我,好疼……我的牙……呜呜……别碰我,登徒子,滚开,滚开……”小姑娘不知陷到了什么回忆之中,漂亮的小脸非常痛苦,“师父,我是干净的,我是干净的……不要嫌弃我,不要嫌弃……”
他抱她上-床,两个人陷进大红的鸳鸯锦被中,他温柔地哄着她,舔舐干她脸颊上的泪水,“小狸,不怕,师父在这里,不怕,不怕……小狸是最纯洁的姑娘,师父知道的。”
阿狸向他怀中缩了又缩,像是一只被遗弃又重新被寻回来的小猫,她已经醉得睁不开眼睛,口中下意识地唤着,“师父,师父……”
细净修长的手指勾住小姑娘的衣带儿,似乎是急不可耐,却又强维持着镇定。
叶流白在心里告诫着自己,温柔一点,温柔一点,你不是毛头小子了,别那么鲁莽,别伤着她……可是心底的那个他却根本不听告诫……他最终还是摒弃了所有的清明,把脑海里最后一丝理性连着小姑娘的衣带儿一同裹着扔出了红帐之外。
他们成婚了,她是他的小小的,美丽的,可口的新娘。
她是他的,她只能是他的,他要她,现在,立刻,马上!
婚床化成一叶小舟,静静地在水面上打转儿……
他曾经和她说过他们成亲那日的事情,那时候她还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就把自己一直幻想的情景告诉了她,“听到了么,雨声。我们成亲的那日也和现在一样,长天垂云,月隐星藏,毛茸茸的小雨随风飘,七星湖里开满了莲花,香飘十里,圆圆的叶子,娇美的花朵。我们的小船挂着长长短短的红纱,静悄悄地荡在湖心,你在我身下,双腿勾着我的腰,双臂抱着我的脖子说了一句话,我一直记得。你说,流白,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如今,他幻想的一切都成为了现实。
他爱她,他要她。
外衣被团成一团堆在床角,他如若至宝地捧着她柔嫩娇软的小身子,在月光之下,烛火之中,啄住她水红的唇瓣,小心翼翼地,无比虔诚地吻,“小狸,这是我的第一次,可能不够温柔,忍着,好不好。”
☆、65|一见钟情,两情相悦
清晨,阳光如蜜糖,浓浓地甜甜地透过窗纸射进小屋,在地上留下甜腻的黄金色,窗外是花色妍妍,蜂蝶穿花而过,微微的振翅,更显得晨光静好。
阿狸从睡梦中醒来,一睁眼便见到叶流白披着单衣,斜靠在床头看她,而她还紧紧地抓着他的手。
阿狸觉得他的眼神很奇怪,爱怜的,甜蜜的,留恋的?晨光把他的影子打在床上,他的影子和他一样,安静地奇怪。
她只微微动了动,便觉得浑身酸疼,想到这疼痛的原因,阿狸的小脸刷地就红了,她慌忙闭眼装睡。
脸颊覆上温暖的大手,“再睡一会儿吧,时间还早。”
阿狸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尴尬,“你不疼么?”
叶流白失笑,伸臂把他的小妻子从锦被里捞出来放在腿上,紧紧地抱着,“傻小狸,男人怎么会疼。小狸很疼么,什么地方,要我揉揉么?”
“师父……你,”小姑娘害羞地缩到他怀里,他那双一本正经,却又缱绻深情的眼睛看得她都要化掉了,“师父,你太坏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还说要给自己揉揉,那个地方,怎么揉……
叶流白的目光落在阿狸脸上,看着她乖顺地窝在他怀中。
她不知道,其实他很久之前就这么坏了,而且,是她把他变坏的,坏丫头,小妖女。
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她只有六岁,而他也不过十七。
她性格不好,很孤僻,也很少笑,她对陌生人很防备,就算是同门的师兄妹,她也不喜欢搭理,只有他,她只喜欢黏着他。
其实在师父带她来见他之前,他就见过她。
那还是他十六岁那年的夏天,他在院子里练剑,转身间忽地瞥见墙头上趴着一个小姑娘,她梳着两个包包头,扎着红绫子,小脸圆圆的,眼睛大大的,正目不转睛地瞧着他,非常可爱。
他望见她,便下意识地收了剑,而小姑娘则顺手捋下一把榴花,香香地,扔了他一身,“美人儿哥哥,你是哪家的公子,等我长大了,让我爹爹去你家提亲。”
一年之后,再相见时,她已经不认识他了,小孩子忘性就是大。
不过,他还记得,还记得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香香的石榴花,和那个趴在墙头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