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很尴尬,说好了这事我来办,可最后竟然是李青檀的护法出手解决的,那明天见面后,我这面子往哪放?
“主人,您没事吧?”老四悄悄的问,“刚才那青衣姑娘是谁呀?来的也太快了,我都没来得及拦她。”
我轻轻叹了口气,“你就是来得及,也未必拦得住,她有上千年的修为,你不是她对手。”
“呃……这……嘿嘿……”老四也很尴尬。
“得了,把这小伙子送回去吧,这俩人估计得睡两天,希望他醒了之后,不记得今晚发生的一切。”
“好,你放心,这个小四能办到!”老四赶紧说。
“你把他送回去,就去帮唐琪,千万别让那啖精魔伤了她”,我站起来,“去办吧。”
“主人放心,您先休息,这事我们会办好的。”
我重新爬回床上,刹那之间身心俱疲,一点心气都没有了。那青衣少女的修为看样子远在唐琪之上,这么说来,那李青檀不是也远比我要厉害的多?她有那么大的本事,却处处让着我,以我为先,难道是怕伤了我的自尊?
这不是哄我玩么?
我蒙上被子,打了几个哈欠,昏昏沉沉的又睡着了。
那晚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和李青檀下象棋,用的却是围棋的规则。那盘棋下的很累,下的我头疼欲裂,而对面的李青檀则始终不紧不慢,举重若轻。终于我忍不住了,把子一摔,说不玩了。她没说话,将一个一个巫灵黑石放到棋盘上,很快就放满了。我惊讶之余,赶紧按住她的手。
她冲我一笑,用下巴一指我身后,“你看看那是谁?”
我回头一看,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孩子正在远处冷冷的看着我,手里正把玩着一块一模一样的巫灵黑石……
第二天,我病了,高烧不止,头疼欲裂。
李青檀第一个来的,接着是石头,他买了一些吃的和一些药。我把吃的留下,然后把药还给石头,接着让他回避开,准备和李青檀单独聊聊。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李青檀吹了吹碗里的粥,“我没和你商量就派护法过来,这事是有点欠妥,你别介意。”
我刚想说话,她的勺子就到了我嘴边,我只好吃下去了。
“你这个人,够狠,但是不够果断”,她继续说,“那怨灵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你前几天刚破完阵,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再和它多纠缠一会的话,今天就不是头疼那么简单了。你不忍心下手打散她,那我就自作主张替你办了。”
“青檀,我……”
“来,先吃粥”,她的勺子又到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又吃了一口。
“林卓,晚上子时之前,你必须好起来”,她拿纸巾给我擦了擦嘴角,“我知道你心里有疙瘩,解开了,气就顺了,气顺了身体也就没事了。晚上你再辛苦一下,后面的事情我来办。”
“青檀,我先不吃了,行么?”我抢了一句。
“不行!”,她回答的很干脆,“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不用急,吃完了有的是时间让你问。”
我无奈,“那你别这么一小勺一小勺的了,我虽然难受,但也不至于废了,我自己端着碗喝就是了。”
她笑了,“那好吧,我看着你吃。”
病中的人,吃什么都没滋味,但是为了能早点解开心里的疑问,我硬着头皮端起碗,几大口把粥喝了个干干净净。
放下碗,接过她的纸巾擦擦嘴,我长长的舒了口气,“现在可以说话了吧?”
“嗯,你说吧,我听着”,她在我旁边一坐。
“那怨灵挺可怜的,我本来是有机会给她超度的,你为什么让护法直接给她打散了?”我看着她。
她楞了一下,随即笑了,摇了摇头。
“怎么了?”我不解。
“林卓,那怨灵生前是个骗子,做传销坑遍了自己的亲人,在老家那边待不住了,于是才来到了这里”,她说,“在她被啖精魔控制之前,她在这里骗过很多人,如果不是她这个样子,啖精魔也不会相中她。生前身后,她作恶多端,因为她的性子早已迷乱。你虽然是一片好心,可她那执念却不是你几句善意的良言就能化解的。就算我不让护法出手,最后你还是得把她打散了事,没有别的选择。”
“你没见过她,就能知道的那么清楚?”
“这房间本来是我要住的”,她说,“进来放行李的时候,这怨灵在隔壁蠢蠢欲动。一般来说,怨灵见了我躲都躲不及,她却想试着来探一探虚实,从这点我就知道,这是一个不可一世,冥顽不灵的恶鬼。”
“所以你那时候就已经推算过她生前的经历了?”我问。
她看我一眼,“我很小就独自在外面跑了,如果不是靠着这份机警,你觉得我能平安的活到现在么?”
我轻轻的舒了口气,“明白了,你这姑娘太聪明了,跟你一比,我就是一傻瓜。”
她一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跟你耍心思么?”
“没有,我既然信任你,就不会那么想”,我笑了笑,“我是在反思自己,突然觉得自己和你差的很远,有太多的东西都不具备,心里有点失落。”
“失落?就因为这个?”她不敢相信似的看着我,“林卓,你别闹了好不好?”
“我没闹”,我顿了顿,“青檀,如果昨天是你住这房间,你会怎么办?”
她略一沉吟,“我不会等那怨灵出来害人,只要它再露面,我就会让护法去打散它。”
“万一打错了呢?”我看着她,“不是所有的怨灵都是坏的,如果它很可怜呢?”
“没有万一,也没有如果”,她淡淡的说,“我不会轻易攻击灵体,除非确定它们不是善类。其实你一早也知道它是个恶灵,可你心里总存着一些……一些幻想吧,觉得若它不做坏事,你就放过它,所以你才被动了。”
“难道我那么做是错的?”我问。
“不能说是错”,她看看我,“我想要天下太平,你想要师出有名。如果想天下太平,就要防患于未然,治之于未乱,纵然一时不被人理解,自己也是问心无愧;如果想要师出有名,就不能轻举妄动,不乱不治。这样做能让自己心安,也能让别人赞叹,可是相应的代价也是很大的。”
我笑了,“你就直说我是伪君子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