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剑平三人怔怔的站在小室中,默默的看着满身伤痕的云啸天,纳兰月轻轻朝陈剑平身边靠了靠,眼神异样的看着这个荼毒了大半个天下的人。
云啸天痛苦的颤声说道:“弟弟跟我吓得哇哇大哭,母亲绝望痛苦的嘶吼着,而父亲则浑身沾沾发抖的缩在墙角,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受辱!”
此刻的云啸天,双眼迸发着精光,气喘吁吁的说道:“临走时,其中一个官军将一小袋糙米仍在母亲面前,父亲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那袋糙米默默的发呆,我们就靠着这么一小袋糙米又多活了几天!”
云啸天痛苦的叹息了一声,隔了半晌,嘶哑着嗓音说道:“从那以后,每当我跟弟弟饿的受不了的时候,母亲就会流着泪摸摸我跟弟弟的头,转身离开,当她回来的时候,手里总是拎着一小袋糙米!”
陈剑平只觉得好似如鲠在喉,这世间真的如人所说,终究是苦难多余欢乐吗?
谁都有着自己的伤痛和无奈!
武大通此刻少有的面色凝重,而纳兰月早已是一脸泪痕。
云啸天此刻似乎对外界的一切都没了感觉,他完全沉浸早了自己痛苦的回忆中,周围除了云啸天的说话声,一片死寂,他黑袍袍角上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滴滴有声。
云啸天好似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后来,南拗村的瘟疫迟迟不不退,村里的巫师便说是母亲败坏了风气,激怒了天神,降下灾祸,竟然要将母亲活活烧死!”
听到这里,陈剑平、武大通都是一惊,纳兰月更是惊呼出声。
云啸天痛苦的说道:“而这时,父亲却不再沉默,他亲手将母亲扭送到村前的空场,大声的咒骂着母亲,所有人都认为苦难是由母亲带来的,他们迫不及待的将母亲架上柴堆,而侮辱母亲的那些军士就站在一边,事不关己一脸嬉笑的看着这一切,父亲则忙忙碌碌的为柴堆加柴!”
“冲天的大火一直烧着,母亲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我跟弟弟拼命哭喊,弟弟疯狂的反抗着,挣扎着砸烂了供桌上用泥做的象征祭品的东西,所有乡民愤怒的扑向弟弟,以为他是邪灵附体前来破坏祭祀,于是弟弟也被投入了火中!”
说到这里,云啸天突然犹如疯癫一般低声笑了起来,他轻轻拍了拍手掌,说道:“做完这一切,所有人都将眼光望向了早已吓呆了的我,我知道,他们将要将我也投入火中,可就在这时,我的先师云易天游方到此,见这情景,从那群暴民的手中将我救了下来!”
云啸天看着呆若木鸡的陈剑平,又是冷冷一笑,说道:“人性?人性是最可怕的,人性是最不可靠的,你记住,你如果要依靠人性的话,最后将会死的比我还惨!”
陈剑平喉头动了动,轻声咳嗽了一下,沉声说道:“但人性若都靠不住了,我们还能靠什么?”
云啸天猛地直起身子来,厉声道:“靠力量,绝对的力量,恩师自收留我那天起就教诲我要存仁心,驱恶念,我虽嘴上称是,可在心中无时无刻不告诉我自己,只有力量才是最重要,最真实的!”
陈剑平大声道:“你已经掌握了巨大的力量,不还是落得这般下场?”
云啸天怒道:“那就说明我掌握的并不是绝对力量,在绝对力量面前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它可以抹去人间一切不平,没有不平也就没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