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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1 / 2)

在少女最美好的年华,情窦初开之时,谢卿书入了她的眼,入了她的心!

在她眼时,他儒雅俊秀,风姿卓越,一颦一笑让人如沐春风,他又不单单是个商人,他擅舞墨,是西凌众所周知的才子。

于她而言,他不仅仅是她的姐夫,他还是她少女怀春时的梦想。

但她也清楚地知道,她的姐姐夏凌惜是什么人,决不可能与自已的妹妹共享一夫。

少女美好的愿望被压抑在最黑暗最深的角落,日积月累,何时变成了忌和恨,她也不知,只记得,周玉苏向她提出计划时,许诺会圆了她的心愿时,她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现在,她后悔了!

夏凌月来时,宝瓶正用药水帮钟氏涂嘴里的溃疡,这几天几夜的焚心,嘴里冒出了三四个,连喝口水都疼。

可一听说周玉苏愿意见她了,也顾不上漱口,披了件外袍,便出去。

宝瓶忙打了伞追了出去。

钟氏进了内寝时,周玉苏正靠在床上发着呆,钟氏走了过去,发现她绣鞋也没脱,脑袋靠在枕上,瞳孔中涣散毫无焦聚地透过紫罗帐。

钟氏在床沿边坐下,看着周玉苏如同被抽干魂魄的样子,重重一叹:“女儿,娘知道你心里苦,你想要这孩子,可你心里也清楚,这孩子,你是生不下来了。你就当做,你与这个孩子无缘,暂时舍了。眼下,先过了这个难关,再配合李夫人的药,把脸治好。等将来……。”

“将来也生不了……”周玉苏心脏象被锋利的刀刃切成两瓣,如同机械般地摇了摇首,满嘴涩意,“只要我顶着夏凌惜这个身份,我就一辈子别想拥有孩子。”

钟氏勉强笑了笑,“也难说,现在,谢家与皇家结缘,指不定,将来还能象六丫头那样,被太后娘娘亲自诊治,到时候,说治好了,也没人会怀疑什么。你想想,前天在内堂,卿书差点点破,你都挺了过来。”

“谢良媛?”周玉苏嗤笑出声,“娘呀,您太天真了,女儿可以告诉你,这一切仅仅是开始……。”周玉苏木然地看向窗外,此时,外面黑压压的一片,风雨交加,狂风吹打着窗叶,发出“吱吱咯咯”的枯响,如同恶鬼伸着爪子想破窗而入,周玉苏打了个寒噤,“您难道不用用脑子想一想,这一切,不正是从谢良媛开始么?谢良媛就是鬼!”

钟氏变了脸,连忙走到一旁展灯,“你胡说什么,这事怎么扯上谢良媛,你在娘面前说说还好,要是被老夫人听了,恐怕你和我都吃不得好。”

周玉苏森森一笑,她口腔里疼得厉害,别说是开口说话,就是吸一口气,她都觉得疼痛难忍。

或许,就是因为太痛,她的思绪反而变得清明。

鬼魂是不会制造呈堂证供的证据,那便说明,所谓梁婆与周玉苏之间的通信是人伪造的。

证据……。是可以造假的!

而死人……。是拿来裁赃的!

一环套一环,让她陷入泥潭。

所以,她笃信,并非是夏凌惜的鬼魂在作祟。

她一切的一切灾难,是从谢良媛那一句:嫂嫂,我看到有一个玉人从你镯子里出来,就站在你的身后。

开始!

☆、46 撤案

周玉苏反复回忆着那日清晨,在谢老夫人寝房里时,谢良媛声称从镯子上看到玉人的情景……

此时,撇开当时恐惧的心理,以旁观者的视觉去看,她甚至想赞一声:谢良媛,你不做戏子可惜了!

可她不明白,谢良媛如何知道夏凌惜被她制成了玉雕人?

就因为她太过相信这只小白兔的话,所以,小白兔红着双眼,瑟瑟发抖地说看到玉人时,轻而易举打开了她心头的恐惧,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没理由,谢良媛一个闺中病女,平常连闺房都不出,如何会知道玉窖里的事?

必定,在她的身后有人在指使。

烛光摇曳下,周玉苏唇边的两块咬肌不时地抖动着,一脸的狰狞,钟氏一时之间也找不出合适的劝慰之语,两人就此安静了下来。

这时,一个猛风挟着一根枯枝打在了窗上,划破窗纱,瞬时,狂风侵进,卷起窗帘,力道之大,霎时让窗帘脱离钩环,狂舞中,扫落妆台前的胭脂水粉等一应用品,一阵“呯呯啪啪”脆响后,落了一地的狼籍。

仿若挑断了某根神经般,周玉苏猛地倾身坐起,迅速下了地,冲到妆台边,捡起翻打在地的妆匣,豆大的雨滴从破损的窗纱中打在她的脸上,水珠四溅,很快沿着脸颊蜿蜒流下,浸透了胸口,冰凉沁体,却让她感到莫名的痛快。

钟氏看到魔怔般的周玉苏,一时也不敢上前靠近,尽管她嘴里劝慰着,让她振作起来,可在她心里,其实已断定,周玉苏离疯不远。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她猛地站起身,抱着妆匣连亲了几口,呼吸好象一下畅快起来,尽管她已然猜测到所有的一切是有人在暗箱操作,并且她亦笃信了谢良媛参与其中,但对整个过程,她还是有诸多的疑问,如今,福至心灵般,全部被她连贯解开。

“果然,一切与谢良媛脱不开关系……。”周玉苏舌尖舔了一下唇边溢出的血丝,烛光晃动中,那张如同冤灵的脸抽搐着,又象是被某中东西附了体般自言自语,“谢良媛骗我玉镯上附亲人的鬼魂后,我心生畏,夜里……看到镯子雕刻的名字,心里就埋下了恐惧的种子。中秋夜,野山参造假,不可能是梁婆做的,梁婆没这个胆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弄虚作假,那萝卜……。”

钟氏根本不敢看周玉苏的脸,她极力想听清周玉苏究竟在说什么,可惜雷声阵阵,掩过了一切声音。

“梁婆贪便宜,但中秋夜的宴席非同寻常,梁婆没有这个胆,就算谢府的人吃不出什么变化,但杨夫人是什么人?吃尽天下奇珍,指不定就吃过野山参。梁婆何必为了一时的利益,冒这么大的险……不错,不错,就连用萝卜制假山参这一局,也是针对我……。这个人,知道我对萝卜过敏。”

“梁婆死亡那夜,她早就窥探出我们的计划,在同一时间,在我的寝房里放了一个几乎与夏凌惜一模一样的镯子,那个镯子我明明已经打碎,突然再次出现,我必定心神不明,再看到上面刻着‘梁婆’二字,我……。”

想到那夜的裸奔,周玉苏身体剧烈颤抖着,那不堪的一夜,突然就脑海中清晰。

看着划破天际的光影,泪肆意而流,这是一个魔咒么?是上天的惩罚么?

她躲在了夏凌惜的背后,却不知身后还藏着一只雀儿,看着她这只螳螂捕获了蝉儿后,一举咬断她的四肢。

周玉苏的身份废了,腹中的孩子也保不住——

周玉苏走到窗台边,猛地推开破损的窗页,任狂风暴雨侵透她的身体,股下浸湿,鲜血随着雨水渗出,她一下一下的抚着凸显的小腹,忍受着那里一波接一波摧枯拉朽的疼痛,不让自已倒下,眸光蜇向不远处的碧慧阁,阴阴而笑,“谢良媛,你很好,想不到你这只小白兔有这么锋利的爪子!”

钟氏见她沉静了下来,暗中咽了一口气,走到窗边,劝道:“苏儿呀,别淋坏了身子。”

周玉苏转身,挑了唇,神情平静,语声淡淡:“娘,您去回禀一下祖母,让她派府里的管事去一趟双缘拍卖行,就说,我要见他们。”

钟氏喜出望外,忙问:“是为了撤消案子的事?”钟氏如今不受谢老夫人的待见,随时都有可能被谢老夫人撤去她的内府掌管大权,如果她这次能劝说周玉苏撤案成功,在谢老夫人面前立了一功,自然能缓解谢老夫人对她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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