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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1 / 2)

皮质面具后,骆珏笙眼神只是谢卿书的脸上略为一扫,甚至不带情绪,便如视他无物般,看向公堂之上的高世忠,朗声道:“大人,夏凌惜当年与谢大公子的合作的契约在草民手上,最后一条写着,夏凌惜如果身过,将由双缘拍卖行带回谢家祖坟安葬,请大人责令衙狱护宫人送玉棺离开,不要被旁杂之人所扰。”

单经亘马上站出表示,“谢卿书,就在二楼展示厅,你曾亲口说过,你与夏凌惜是三天前才圆周的房,如今已确认,夏凌惜是此周姓女所假扮,那夏凌惜就不是你真正意义上的妻子。另外,夏凌惜可是双缘拍志行的掌柜,是西凌登记在册的女商,如果谢大公子再拦着,误了玉棺出行的时辰,双缘拍卖行会不惜一切代价状告谢家污辱亡者。”

公堂内外,除了二楼展示厅里的贵宾,其它人都不知道还有这一出戏。

尤其是普通百姓,在此之前,还听说过夏凌惜被周玉苏下了虎狼之药而致三年不孕,还为她生生可惜了一把,如今方得知,原来夏凌惜与谢卿书根本连圆房都不曾,那又哪来的孩子。

人群中有人已经憋不住地呛声,“谢大夫子,既然夏当家与你无关,死者为大,无事拦棺,这个罪名在西凌是重罪。”

“那周玉苏真是厚颜无耻之至,居然易容送上门给人家,难怪谢大公子对她如此嫌弃。”

堂内堂外对周玉苏指指点点嘻笑一片。

周玉苏象是对所有一切失去感应一般,僵直地站着,脸上毫无情绪。

谢晋河和谢晋元立刻上前拉住谢卿书,一人喝谢卿书,“你今天究竟要闹到什么程度,是不是想把你祖母气死?”

谢晋元则连连陪罪,“诸位公公,得罪了,你们请便、请便!”

八名太监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抬着玉棺离开。

谢晋河松开儿子的手,朝着骆珏笙彬彬有礼道:“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单经亘再次站了出来,开口道:“谢掌柜,这是我们双缘拍卖行的大当家。”

“什么,他就是郑中希。”不仅谢家父子感到惊讶,饶是坐在不远处的连城亦感到吃惊,他一直以为郑中希是半百的老人,可此人,若脱了脸上的面具,他敢断定,必不超过十五。

骆珏笙对着谢晋河稍稍颔首,却没有理会谢卿书,径直走到高世忠面前,微微一笑,“高大人,原本,在公堂之上不宜遮面,可郑某人这张脸,实是不宜露面,所以,请高大人海涵。”

高世忠颔首道:“先生并非人犯,亦非嫌疑犯,本官无权干涉,不过,公堂之上,无关案情之事,不必多言。”

骆珏笙躬身颔首道:“是,大人。”言毕,一转身对上周玉苏的脸,正色道:“夫人你方才之言辞无依无据,信口雌黄,这对一个女商而言是极大的污蔑。”

周玉苏嗤地一笑,看着骆珏笙的眼里划过了狠色,“证据也不是没有,这些年,你们双缘拍卖行经手了多少夏凌惜所出的玉?拿出来,找个行家仔细辩认一下。要是看不出什么,那也行,夏凌惜的妹妹夏凌月可是一清二楚,当年夏知儒留下的玉饰全都被毁。”

高堂上,高世忠一拍惊堂木,“传讯夏凌月。”在此之前,周玉苏口口声声提及她和夏凌月合谋害死夏凌惜,他便派人去谢府传唤。

谢良媛心头一恸,在此之前,周玉苏无数次提及夏凌月这个名字,也不曾见高世忠有所反应,现在,骆珏笙一提及,高世忠马上就有指示,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深义?

且,骆珏笙虽然不是犯人或嫌疑人,但高世忠可是当朝一品,出于官威,也不允堂下之人以蒙面示人,显然,高世忠是被人授了意。

思及此,微微转首,看着身旁年轻男子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显然尚未出方才的旖旎中走出,心中盈盈怦恸之余,竟心生顽劣之心,小脸缓缓地凑过去,一点一点地贴近,看到他耳廓渐红,心中暗自得意:小样,说起来,姐姐还大你三岁呢。

嘴里却一本正经道:“皇上,小骆骆上场,是您安排的吧!”

兰天赐悬吊起的一颗心沉起沉落,感受着少女飘渺地气息渐渐远去时,太阳穴处轻不可视地鼓动一下,遽然伸手将少女揽进怀中,下一刻,轻轻一提,将她抱在膝上。

兰天赐沉默凝视着她,双颊呈出不正常的嫣红,意乱情迷中,琉璃双眸里隐隐透出的妖异流光,视线在她的眉眼、唇瓣之间流连,闪烁不停。

虽然两人同床共枕多日,但谢良媛却是第一次感受到兰天赐异样情绪,那种情绪仿佛于她亦很陌生,不象谢卿书眼底的浓浓情欲,更不是骆珏笙带着亲情的怜惜之情,难道——

是少年青春期萌动?

谢良媛心里又惊又乱又忐忑,急待起身,腰身却被他揽得更紧。

兰天赐呼吸渐渐燃烧,那一双琉璃眸业已直直定在她的双唇上,怦怦心跳中,他毫不犹豫地贴了上去,一种极致的陌生感觉,如同洪荒般从胸口里倾泻而出,那种激烈的渴望让他想去做些什么,以抒缓心底的那股燥动,可一时间,犹豫着不知从何入手。

临近的暗卫已悄然退开三丈之外,并守住了所有的通道口。

谢良媛双眼蓦地睁大,感受到他用唇瓣细细摩挲她的唇瓣,并不象吻,好象是一种本能的触探,然后,他启了唇,含住了她的。

她没有力气推开,心底有一分喜欢、有一分期盼、有一分彷皇,身体软得厉害,感受着唇瓣上软软湿意……。直到她气息渐滞,闷咳出声时,他方是一惊,忙松开了她,手指已捏上她的手腕,细细听诊后,迅速将她平放在一旁的榻边,解她她胸前,轻按着她的胸口穴位,看着迷迷糊糊的她,那双琉璃双眸几乎沁出了血丝。

他一时情恸,竟忘了眼前的女孩连大悲大喜都忌,何况是情欲!

公堂之上,两个禁卫军抬着竹席走进公堂,将竹席往堂中一放,朝着高世忠一揖,退了出去。

谢卿书辩出是夏凌月时,着实吃了一惊,依着他朦胧的记忆,夏凌月似乎是个体态丰盈,面如满月的少女,但眼前女子瘦得就剩一身的骨架。

夏凌月直直地躺着,她感受到四周打量的视线,她心怯地用手遮住了脸,嘤嘤哭泣,直待高堂之上响起惊堂木之声,“夏凌月,本官今日问话,你要如实回答。”

夏凌月咬着唇瓣,拼命忍着哭腔,声音带了丝脆弱的无助:“是!”

“你是夏知儒第几个女儿?”

“回大人,民女排行第八。”

“你学过夏家的雕刻之术?”

夏凌月忍不住抽搐一下,“是,我姐姐教过我。”

“除了雕刻之术外,你姐姐还教了你什么?”

夏凌月轻颤着唇瓣,开始呜咽出声,“祖上……留了一本玉脂浆的秘方,姐姐,也教我了。”

谢卿书心口一紧,不由自主地看向周玉苏,对方回以冷漠一笑,带着挑衅的口吻轻声道:“我说过了,玉窖别苑里的玉雕人,是我做出来。”

“这玉脂浆的配方,你可曾教过别人?”

夏凌月遽然伸出干瘦的手紧紧攥竹席上的被褥,苍白的脸上已被泪水浇得狼籍一片,凄凉道:“我,教过周玉苏,我对不起姐姐,对不起夏家的列祖列宗……。”

高世忠轻咳一声后,问:“周玉苏说,她和你及钟氏一起策划了谋杀你姐姐,可有此事。”

谢卿书原本悬吊的心在一瞬仿佛被一股什么激烈的力量揪起,狠狠塞在他的心肺之间,呼吸几乎停顿。

夏凌月不同于周玉苏,这个女孩胆子很小,在这种场合下,她根本不敢撒谎。

连城公子将手上的吃了一半的核桃饼扔在了桌上,换了一个坐姿,清秀的眉峰紧锁,眸光紧紧盯着公堂上的夏凌月,眼里透出野兽般的凶狠,仿佛是在积蓄了满身的力量,只要从夏凌月嘴里听到他不满的,下一刻,就如同恶兽上前掐断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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