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岚和王卉见到突然出现的顾眉生,心里都吓了一跳,两人细细观察着顾眉生的表情,也不知道刚才她们的对话她听去了多少。
顾眉生,“想知道我刚才听到了多少?”
“也不多。”她浅笑如风,走到桌前,将那一整瓶酒都打碎在了地上,米黄色琼浆混着玻璃乒乒乓乓,砸了一地,“恰好都听到了而已。”
王卉和梅岚面色瞬息间大变。
张小曼和顾钰墨的母亲贺英慧听到动静从客厅里过来,就看到洒了一地的酒液和碎玻璃。
张小曼最紧张女儿,忙问顾眉生和顾钰墨,“你们两个有没有伤着?”
顾眉生摇摇头,手里的玻璃碎片却极快地划上了顾钰墨垂在身侧的手背。顾钰墨当即跳起来,痛得几乎要骂娘了。
顾眉生将玻璃碎片藏起来,摸着顾钰墨的手,惊呼道,“钰哥哥,你的手流血了!”
顾钰墨望着她惊讶中带着害怕的神情,叹为观止的同时又暗暗咬了牙:顾、眉、生!
顾眉生看他一眼:咖啡不喝了?不是要我帮你讨好你的女朋友?
算你狠!顾钰墨心塞得直咬牙,忍了气,捂着自己流血的手,大呼小叫道,“特么,痛死我了!”
贺英慧连忙走过来,一脸的心疼,“儿子,赶紧给我看看。”
张小曼叫人去请家庭医生。
顾钰墨受了伤,特意带来的一瓶好酒又被砸了,贺英慧的脸色很难看,望着对面战战兢兢的两个工人,“谁干的?!自己站出来!”
顾眉生又掐了一下顾钰墨。他疼得倒吸口凉气,见顾眉生的眼睛扫了眼梅岚,于是咬牙切齿,指着梅岚道,“她!”
王卉心中松口气,连忙添油加醋地附和道,“对对!太太,梅岚刚刚被我发现偷喝酒,一时心慌,错手打翻了酒瓶,没想到玻璃碎片溅起来,伤了钰墨少爷。”
“你放屁!”梅岚被冤枉,岂肯善了,连忙道,“太太,不是这样的!我是……”
“啪!”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小曼扇了一巴掌,“还敢狡辩!”她转头吩咐刘叔,“即刻解雇。从此以后,顾家名下的所有产业都不许再录用她。”
张小曼正愁没机会将何美琪的眼线统统赶出去,今天既然被她逮到,顾钰墨还因此受了伤,偷酒喝还伤了主人,哪里还有比这更合适的炒人理由?
顾眉生淡淡望着藏于角落里,脸色煞白的王卉:这个女人,可是她用来除草的一把好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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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是一片深寂蓝海
那顿晚饭,顾家人吃得各怀心事。
顾鸿夏一家三口是秋波弄的客人,只偶尔来,近亲间不常走动,难得见面,也都是和和气气。
事实上,顾云礼待贺英慧远比张小曼和善许多。
一则,虽都是儿媳妇,生儿子与生女儿的贡献总有差别;
二则,顾鸿夏夫妇只有鸿云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又不与顾云礼同吃同住,公媳间敬而远,关系自然比与张小曼和缓许多。
今天,张小曼利用贺英慧炒了一个女佣,于顾云礼而言,根本是一种变相的示威。但他却找不到张小曼的任何错处,心中闷堵,匆匆吃了饭便起身去了书房。
而顾眉生已然看出了些端倪。顾云礼处处与母亲为难,大约与她是女子脱不了关系。
顾云礼的心向着何美琪和顾子墨一房,这对于她们母女而言,是个不小的阻力。
“咝咝……你轻点!”
房间里,顾钰墨没什么好脸色地看着正替他包扎着伤口的顾眉生,“你说你一个水灵灵的女孩子,下手怎么这么狠呢?”
顾眉生看了他一眼,“不就是被玻璃划了一下。”
“嘿!”顾钰墨吹胡子瞪眼,“那你刚才怎么不割你自己的手?”
“我会疼啊。”
“你割我,我就不疼了?”
顾眉生耸耸肩,一脸娇憨,“不知道啊。你疼吗?”
“……”顾钰墨觉得自己再计较下去,真能被顾眉生活活气死,当下手一扬,“算了!这事儿翻篇了。”
顾眉生笑得极灿烂,到底还算是有良心的,替他包扎的动作轻柔了不少。
顾钰墨其实也没在真怪她,两人从小亲厚,他没少见何美琪和顾礼墨两兄弟明着暗着欺负算计她。
顾钰墨带着顾眉生去了一间有露台座位的咖啡馆。夜空,星辰,烛光,客人也不多。环境倒是极好。
“顾钰墨。”露台凭栏旁,有个男人朝着他们笑着扬起了手。他看向顾眉生的时候,眼中荡漾着明晃晃的水光。
顾钰墨笑着对她介绍道,“唐胥,荣城大学金融系大二高材生。”
他说完,又搂着身旁娇小可爱的女孩,道,“唐朦,我女朋友。”
顾眉生朝着他们笑了笑,“荣城铁轨制造业龙头的唐家?”
唐胥看着她微笑道,“白家在荣城比我们家有名许多,难得你能还知道唐家。”
顾眉生淡笑不语。心中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会借着顾钰墨而结识了唐家的人。
唐家亦是荣城名门,虽然风头比不上顾家和白家,但也是富甲一方的殷商之家。可上一世,唐家却并没有被卷起那件事之中,他们是敌还是友,有没有与白家联手,顾眉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