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看出来了:他爱唐朦不如顾钰墨那样深,所以他比顾钰墨潇洒得多。
1月4日,荣城下着洋洋洒洒的雪。
华庭一号里很温暖,栾亦然是被一阵极香的豆浆味给弄醒的。侧头,身边人儿已经不在床上。
他穿着睡袍走出卧室,竟看到家里居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李洛正坐在栾亦然平时坐惯的位子上,气定神闲地喝着一杯豆浆。他看到栾亦然,扬了扬手,“早。”
顾眉生端着一盘面包走出来,见栾亦然起床,微笑道:“可以吃早餐了。”
栾亦然看了眼李洛手里的豆浆,直接一把抢过来:“这是我老婆给我磨的豆浆。你要喝,自己做去。”
李洛撇撇嘴,看了栾亦然一眼,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找到了一瓶橙汁。
顾眉生可不理这两个人,自顾自地吃着早餐。
栾亦然一直盯着她,顾眉生实在是有些挑食,挑食得简直令人头疼。男人没好气,数落她:“吃面包只吃面包皮,吃鸡蛋只吃蛋白。顾眉生,你敢不敢喝豆浆只啃杯子?”
“……”顾眉生乖乖吃下了蛋黄,她看了眼一旁百无聊赖的李洛,“你不是陪小朦去拉萨了吗?”
李洛从口袋里掏出烟,正准备点燃,就已经感受到了栾亦然杀人一般冷厉的眼神。他无奈放下烟,说:“我把车票给顾钰墨了。”
顾眉生挑眉,随后朝着李洛竖起了大拇指:“高风亮节啊。”
李洛表示听不懂,“什么意思?”他也不怎么好奇顾眉生是什么意思,李洛说:“我见不得顾钰墨那副磨磨唧唧的样子,也见不得小朦失魂落魄的磨样。眼不见为净,所以我就回来了。”
顾眉生点点头,说:“正好。我最近要在家静养,西克莱银行的事务就暂时交给你了。”
李洛隐隐觉得头皮有些发麻,连忙摆手:“我走了。”简直是落荒而逃。
1月4日,华庭一号的早晨是温暖而香气四溢的。
栾亦然去上班前,轻轻将顾眉生揽进怀里,说:“再去睡一觉,吃了午饭再让秦年送你去公司。”
“嗯。”眉生倚在男人怀里,漫不经心地应着。
栾亦然走后,顾眉生去了张家找外婆和母亲。几天前,她买了一些驼色的羊绒毛线,想要为栾亦然织一件毛衣。
顾眉生原本就是会织毛衣的,张小曼是这方面的高手,眉生从很小的时候就因为好奇跟着母亲学会了这项针织技能。
只不过多年未碰,她常常错针漏针,需要请张小曼帮忙修补。
张家,郑温娟在厨房里准备午餐,张小曼看了眼眉生织的毛衣,笑着叹道:“毛衣哪有什么修补的办法,漏了就是漏了,得拆掉重新再来。”
好吧,眉生觉得自己果然是个孕妇。她有些挫败地放下那织了一半的毛衣,“一时冲动,竟给自己揽了件这样麻烦的事。还不如回办公室看数据。”
张小曼失笑,“你爱亦然就这点诚意啊?”她一边说,一边替女儿拆掉毛衣。
顾眉生不以为然,她觉得她对栾亦然的诚意是十足的,比如她肚子里正怀着这个小人儿,就是她实实在在的诚意证据。
这天中午,眉生在外婆那里吃过午饭才去鸿云。她拎着那件拆得零零乱乱的半件毛衣去了栾亦然的办公室。
栾亦然看着她手里的袋子:“那是什么?”
顾眉生别提多实诚了。她大大方方地两团线和几根针拿出来给男人看,然后说:“前两天与唐朦去逛街,她说她想自己织条围巾,我一时脑热,就也买了线。”
栾亦然眼中泛着隐隐的笑,“然后呢?”
顾眉生呶呶嘴:“然后就成这样了。”
栾亦然忽然想起什么,面色微沉,朝着顾眉生招了招手,说:“来,你过来。”
顾眉生走过去。
“手摊开来。”
顾眉生很天真:“干嘛?有礼物送我啊?”她一边说着,一边很配合地摊开了手掌心。
“啪。啪。啪。啪。啪。”格外清脆响亮的五下,栾亦然打了她五下手心。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怀孕前三个月不许弄刀弄针,尖锐的东西一概不许碰。”
顾眉生也不恼,她极安静地看了男人几眼,什么话都没说。
栾亦然轻挑了挑眉,“不服气?”
顾眉生懒懒掀眸,来了一句:“我好像也跟你说过,我不打算那么早要孩子。你听我话了吗?”
“……”栾先生说:“反正,现在你不想有都有了。”
堂堂的鸿云总裁,此刻却分明是十足的赖皮样,气得顾眉生恨不得拿织毛衣的针划破他那张淡痞无赖的脸。
栾亦然却也懂得适可而止,他笑着搂住她,“不是要替我织毛衣?这针还是针,线还是线的,算哪门子毛衣呢?”
眉生端起他放在桌上的茶杯,喝了几口水,然后道:“我织不来,要不你自己动手?也算我织的?”
栾先生又忍不住想笑了。他亲了亲她刚才被自己打过的掌心,无奈叹道:“你啊……”心却是很暖的。
大楼外是隆冬风厉的天气,入目的一切皆是萧条色。
许多人都说:男欢女爱,譬如朝露,又似彩虹,也像春花。
美是美的,却短暂虚无。
很多人都不知道爱情何时会来,亦不明白爱情什么时候就渐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