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一个湛家,竟然被两个贪婪的小人给毁掉了,他们虽然如同蝼蚁,但是一步一步的将整座大堤都啃噬了。
他的心里,波涛翻涌,此刻怎么着都无法平静。
“我母亲真的是她一个人干的?”
湛璟塬再次问道。
舒顺强长舒了一口气,他不愿意过多的解释,“我现在说的每个字都是实话,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伤害你母亲,我之所以对你父亲下手,是因为他杀了柔柔。湛璟塬,我清楚知道你现在心里有很多恨,我对当年的事情抱歉,但是现在,我希望你可以放下仇恨,毕竟,阿芳是无辜的。”
“我母亲也是无辜的,你们放过她了吗?我父亲呢?你们一步一步的给他设局,让他成为你们的棋子,一旦发现这是你们无法掌控的棋子,你们就杀了他。你们还是人吗?”
湛璟塬厉声喝道。
舒顺强没有回答,他无法回答。
十年的牢狱之灾,已经让他内心的那团火焰熄灭了。
他看向湛璟塬,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湛璟塬伸手,猛地摁住下行键,电梯启动,开始缓缓地下行。
舒顺强没有说话,他知道,湛璟塬已经选择了拒绝。
电梯在地下停车场停靠下来,湛璟塬大步走出那部电梯,阿城立刻迎了上去,“湛少,你没事吧?”
湛璟塬的脸色十分的难看。
他没有回答,只是朝自己的坐骑走过去,然后拉开车门就上了车。
阿城屏住了呼吸,他家主子的脸就像是六月的天,现在说变了就变了,他大气不敢出,骑车直奔锦绣天池而去。
路上,湛璟塬一直冷着那张脸,眼眸死死的盯着窗口的某处,他不是在看风景,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的母亲,他的父亲,全部都是因为旁人的算计,陷入到这样的杀伐之中。旁人眼里高高在上荣华富贵的湛家,却被两个蝼蚁给毁了。
此刻,他想起来,仍觉得万箭穿心。
那是他曾经最温暖的家,却因为这样龌龊的勾当而毁之一旦。
这会儿,他的脑海里又闪现出周玉婷的身影,一想到那个女人,他依旧只有恨。
车子行驶到半路上,湛璟塬突然发了声,“去西山陵园。”
他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
阿城惊得脚下一抖,车身也跟着抖了抖,他从后视镜里朝湛璟塬望了一眼,湛璟塬还是那张冰霜脸,他确信自己没有听错,越是掉转头,朝西山陵园的方向驶去。
车子在陵园的门口停靠下来,湛璟塬拉开了车门,大步就朝前走去,阿城泊好了车,然后跟上湛璟塬的脚步。
两个人沿着台阶一路向上,阿城心里纳闷,今天并不是任何特殊的日子,湛璟塬怎么会想到要来西山陵园?
但他没有多想,只是跟着湛璟塬一直往上走。
后来,湛璟塬在湛世源的墓碑前停了下来,那是一座双人墓,湛世源和他的母亲一起埋葬在这里。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怨恨湛世源,认为自己的母亲之所以自杀,完全是因为他朝三暮四,是他没有管好自己,然后伤了母亲的心。可是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亲口从舒顺强的嘴里听闻那些龌龊的事情。
他的父亲被人陷害却不自知,他的母亲被人下药也是不得而知,湛世源活着的时候,也一直为此而感到懊悔,却不想……
这个世界还有暖意吗?湛璟塬一遍一遍的在心里问道。
他不过只是希望有一个温暖的家,可是,他的家呢?他的家被坏人破坏的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