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的眼神开始躲闪，他想靠近陆铭，想要遮掩住这个事实，却被湛璟塬轻易察觉。
湛璟塬的眼眸蹙了蹙，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佣人的手腕，“说，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他手上的力道只是加大了一丢丢，那佣人就吓得魂飞魄散，要知道，那天湛璟塬是怎么整治柳如月的，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柳如月的两条胳膊现在还挂在脖子上，他可不希望自己也要变成那个模样。
“不管我的事，是少爷要的，是他自己要吸的。”
那佣人大声叫唤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责任都推卸掉。
湛璟塬再朝陆铭望了一眼，眼睛里满满都是失望。
这个曾经被众人仰望的医生，现在却变成了一摊烂泥。
他松了手，冲佣人喝道，“滚。”
那佣人早就吓得屁滚尿流的，听到湛璟塬一声冷喝，连滚带爬的就从湛璟塬的眼前逃掉了。
地下室里，此刻只剩下湛璟塬和陆铭两个人。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地上蜷缩着的男人，陆铭已经完全被那种东西控制住了，他紧紧的蜷缩着，整个人都微微的颤抖。
身上的汗，早已经湿透了椅背，他的意识并未完全丧失，双手抱着肩膀，似乎是在抗争着某种东西。
意识到屋子里站着的是湛璟塬，陆铭斜睨着眼，从嗓子眼里挤出一道颤抖的嗓音，“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对吧？你现在满意了吗？”
他血红着一双眼眸，眼睛里有弥漫不开的血色，还有对这个世界的不甘和无辜。
他们俩，是水火不相容的两个人。
湛璟塬薄凉的嘴唇紧闭着，他没有开口，一个字都没有多说，他就那么看着陆铭，看了好一阵，他转身就要走。
陆铭却大叫道，“杀了我，湛璟塬，你不就是想要我生不如死吗？我已经如了你的愿了，你杀了我，给我个痛快吧。”
他想要死，即便他自己没有勇气去面对死亡。
但是，痛苦一直萦绕着他。
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时间改变不了什么，都是需要他自己去面对。而现在，他已经么有勇气再去面对什么了。
“你有今天这个下场，全部都是因为你咎由自取。”
湛璟塬冷冷的说道。
如果当初，他只是秉持着一个医生的职业道德，没有随便剥夺另外一个人的生命权，那么，他现在会遭遇到这一切吗？
如果，当初他没有做出那么多极端的事情，那么他现在会将自己人生的路，堵到这种程度吗？
如果，他现在没有去骚扰夏清欢，他会招惹到湛璟塬的怒气吗？
“都是你，是你毁了我。是你害得我失去了一切，湛璟塬，你要遭到报应的。”
陆铭还在怒吼着。
但是湛璟塬的心里，却弥漫着一丝冷笑。
当一个人的身体，也开始被另外一种客观的东西控制的时候，他就注定了只是一滩烂泥。
“等你站起来跟我平视的时候再说，现在，你不配。”
湛璟塬说完，终于从地下室里走了出来。
客厅的角落里，佣人战战兢兢的躲在那里，见到湛璟塬从里面出来，好似吓得就更厉害了，他耷拉着脑袋，不敢去看湛璟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