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林北压下这个念头,用枚忘真那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来自我安慰。
简单吃一顿午饭,陆林北开车去茹宅。
茹红裳恢复常态,让客人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出现,穿一条长长的睡裙,像是素颜,又像是精心化过妆,一脸慵懒的倦怠,反倒让她显得年轻些。
吃下几粒药丸之后,茹红裳有气无力地问道:“你见到枚利涛了?”
“嗯,上午刚见过。”
“他怎么说的?”
“三叔说,茹女士希望有战争,就会有战争,不希望,就不会有,但是茹女士要用力推动。”
“呵呵,他比崔宣文还要滑头。”
“因为三叔十分了解茹女士的影响力。”陆林北替上司辩解道。
“哼,影响力,我的影响力就是被这些滑头利用。你可以走了。”
“茹女士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茹红裳愣了一下,然后露出微笑,也不在意屋子里是否有窃听装置,开口道:“用这么一句话,就想换取我的信息?”
“我说过,我只能替茹女士传句话,我做到了,茹女士认为它有价值,很好,认为它没有价值,也随你。”
“我再问你一件事,你要对我实话实说。”
“只要是不违反……”
“你是不是被借调到参谋总部了?”
“是,明天报到。”陆林北觉得没必要隐瞒,同时也明白了茹红裳为何要向自己打听战争消息。
“好,我可以给你一点信息,不是因为枚利涛那几句没用的话,而是因为你未来可期,记住,是因为你。”
“我会记住。”陆林北微笑道。
“你别问我是怎么弄到消息的,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黄家比所有人都更早知道赵帝典这个怪物,所有人。”茹红裳强调道。
陆林北当然不信,但还是露出惊讶的神情,“早到什么时候?”
“你什么时候听说这个名字的?”
“大概一个月前。”陆林北其实知道得更早,但那时候赵帝典只是陈慢迟回忆中的一个名字,没有特别之处。
茹红裳撇下嘴,“至少在半年前,可能更早,黄家就有人知道赵帝典。”
“黄家的哪一位?具体知道些什么?”
茹红裳打个哈欠,用一种略显古怪的腔调说:“我不回答,你会我对用刑吗?”
陆林北微笑着稍一鞠躬,道声“再见”,转身离去,茹红裳在他身后哈哈大笑。
程投世一定来过,很可能就在楼上,他已经说服茹红裳,让她相信不会有战争,光业公司的股票即便下跌也是一时,很快会涨回来。
只有金钱能让茹红裳放下心来。
陆林北返回应急司,将最后一批资料整理完毕,准备迎接明天的新任务。
正式命令已经下达,他回来不久就有人送来,一张纸上写着简单的命令,包括明天何时去往何地,与何人交接,需要携带何物。
忙完手头的工作,已经是七点以后,陆林北立刻与陈慢迟通话,得知她还在昨天的同一地点帮忙,开车回家,然后步行过去。
陈慢迟也没吃饭,两人又忙一会,等就餐高峰期过去,才腾出空来休息,负责人特意给他们留了两份便捷餐。
吃完饭往家走的时候,陈慢迟讲述她这一天的经历,哪些人很好,客客气气,吃饭之后只要有空闲就留下来帮忙,哪些人十分蛮横,不愿排队,拿到便捷餐就走,拦都拦不住,甚至有人出言调戏。
“我们撵走三个人,还将他们的图像通报给其它食物分发站,至少今天在这条街上,他们休想吃到免费的便捷餐。”陈慢迟在外人面前总是表现得矜持而冷漠,随时练习算命的表面工夫,一旦单独与陆林北相处,就会迅速露出本性。
她握紧拳头给他看,展示自己的强横。
陆林北的工作大多不能外泄,可说的事情不多,“明天我要去新部门报到,茹红裳似乎不怎么担心股票会跌,明天你去算命的时候,或许……”
“不要再说下去了。”陈慢迟阻止道,“从现在起,不对,从你去外交大厦将我带走那天起,我就决定不再走歪门斜道。”
“咱们分享一点信息,算歪门斜道?”
“这是在欺骗客户、欺骗命运,干扰我对纸牌和手相的辨识。”
“明白了。”陆林北笑着点头。
“但是我有消息的话,可以告诉你,因为你就是做这行的,对你来说,打探消息是正途。”
“你分得真清楚。”
“嗯哼。”
“你有什么消息?”
“有一些,不知道你是否感兴趣。”
“光是听你说话,我就很感兴趣。”
陈慢迟双手挽着他的胳膊,靠得更紧一些,笑道:“既然你说话这么好听,我就不要别的报酬了。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消息,我听到负责人与上司通话,说便捷餐供应不足,然后听对方的意思,好像是说不必担心,用餐的人很快就会减少。你觉得有用吗?”
陆林北想了一会,“我觉得这是一个大消息的片段,可惜我收集到的片段还不够,没法看到全貌,但是你这条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