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们当初是那样怪异的关系,缠绵在一块儿的人更是看不得这样的傲慢,尤其是没了浓浓爱意遮掩,这些刺都足以将他们伤得体无完肤。
段南风垂眸想了想,转头看着乔菁几人,笑着跟他们说保重。
说到这个大家便知道段南风是今日就要走了,几人纷纷说要出去吃点什么给段南风送行。
齐昭听了觉得有些不妥,怕外边的的东西不干净。
本觉得是在关心对方,可段南风听了齐昭的话却是嗤笑一声,说:在你们贵族眼里,老百姓吃的东西就是不干净吗?
齐昭哪里是这个意思,他连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上前一步就要解释,可当段南风停下来回头等他解释的时候,他却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是对的,说他不觉得老百姓吃的东西不干净吗?那他刚刚说那话做什么,故意给段南风添堵吗?
要是直说他是关心段南风,那不就成了他心底就是那般想的,只不过是不小心说出来罢了。
段南风瞥了齐昭一眼,也没有多话,只是和乔菁他们一块儿往外走。
齐昭站在原地没动,也没打算和他们一块儿出去吃这顿送行的午饭。
他只是站在原地想方才段南风看自己的那一眼,那一眼之前他可能还想要说点什么挽回段南风,可那一眼之后他忽然就明白了,明白如今的段南风眼中他说什么都是错的。
齐昭自嘲地笑了笑,坐下来独自等待段南风回来。
至于那些跟着齐昭的影卫,他都派出去保护段南风,一个都没留给自己。
和乔菁他们回来的时候,段南风看见的就是撑着脑袋坐在桌边等他回来的齐昭。
若是从前的段南风兴许会因此高兴,兴许会过去和齐昭说些情人之间才说的话,可如今的段南风看了这模样的齐昭只想冷笑。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段南风也不是因为些许示弱便回去给齐昭当狗的人。
不过,冷笑归冷笑,段南风还是迅速收拾好东西和齐昭一同上了马车。
为了防止齐昭其实是想在回去路上解决掉自己,段南风这回没有拒绝和齐昭同乘一辆马车。起先齐昭还有些高兴,后来在马车上面对段南风的冷言冷语和偶尔的一句阴阳怪气才品出对方这是在防着自己呢。
昔日枕边人对自己千防万防,齐昭心中也是苦涩非常,但终究是当初自己不做人造的孽,如今段南风怎么不高兴都是应该的。
回京城的途中他们还换了水路走,在船上的时候段南风还吐了几回,本就在孕中还要在船上颠簸,他自然是有些受不了。
齐昭心疼得不行,想着上岸换马车,却只收到了段南风的一个眼刀。
水路比陆路要快上许多,且陆路也不见得有多舒服,段南风自然是不想多折腾几日。
看得出来,段南风对这个孩子的感情颇有些复杂,要说厌恶定然是没有,但段南风就是狠得下心。
无论对自己还是对孩子。
段南风这边没说通,齐昭也没有办法,好在水路也确实是快,没走多久便到上了岸,中途换马车走了没多久便回到了京城。
进城的时候还不算很顺利,也许是齐晋得了消息,想第一时间知道段南风回没回来,便叫人在城门口搜查,还找了个城里来了好多盗贼的理由。
理由很烂,但齐昭并不怕他搜查,甚至就想告诉大家伙说自己把心上人带回来了。
可段南风的肚子已经显怀,虽说盖了毯子在身上顺便挡住肚子,但这般行为反倒是引起旁人议论深思。
所以段南风怀孕这件事,齐晋很快便得了消息。
得了消息的齐晋自然不可能在皇宫里干坐着,当即便收拾好自己跑去了王府
结果齐昭根本不打算让齐晋看段南风,拦着人在那儿打着太极。
段南风一回来便直接住进齐昭那院子,一进门便瞧见茯苓红着眼睛在那看自己。
他和茯苓一向关系好,走的时候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了,此时见面自然是有些感慨。
一声不吭便走了,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叫我担心好些日子,生怕你叫王爷抓住后有个好歹。茯苓拉着段南风的手哭,哭完又怪段南风不告诉自己,说完还要问段南风在外边过得好不好。
段南风一一回答了,又解释了一番先前为何不告诉茯苓。
听得段南风是怕自己受牵连才不说,茯苓又是一阵感动,点着头说齐昭确实因为她不知情什么都没罚她。
这孩子折腾得你够呛吧?茯苓在段南风一进门便瞧见这肚子,此时提到罚不罚的事儿更是想找个话来吸引段南风注意,便提起了这孩子。
还算好,再折腾哪有齐昭折腾人。段南风无奈地笑笑,提起齐昭的时候又是冷笑。
虽是这般说,可瞧着段南风瘦了一些,茯苓还是一阵心疼,就要招呼小厨房先弄些吃的过来给他。
可段南风却是拉住茯苓的手没让人走,脸上挂着笑,仿佛已经发现了什么。
他问:茯苓,十五哥呢?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天猫猫跑出去不见了,昨晚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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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听清段南风问的话, 茯苓浑身血液仿佛被冻得凝固了一般。
她知道自己是段南风这边的,也知道段南风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可她也知道如今的段南风在孕中,正是不能大喜大悲的时候, 如何听得这样的事。
茯苓下意识便想瞒下来, 可她又不能骗段南风说十五好好的, 她只能别开眼去,睫毛因为说谎而发着颤。
她说:不知道啊, 我也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了。
段南风敏锐地感觉到不对,他清楚从前的齐昭是什么样的人,更清楚十五是个什么样的死脑筋。
但他很不愿意去想那个可能性,即便他很清楚自知背叛齐昭的十五会如何做, 齐昭又会如何咄咄逼人。
他还是不愿意去想,仿佛他不去想,这件事就不会, 也从来没有发生。
段南风看着茯苓慌张得四处乱飘的眼神,心底多少已经有了答案。
他没有将那些压抑的情绪发泄给茯苓, 他只是别开眼去自嘲地笑笑,笑自己什么时候也学会自欺欺人了。
可笑完之后他又猛然想起从前的自己似乎就很擅长自欺欺人, 而且欺骗到自己都相信了,以为现实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般。
带着谎言的梦境沉浸了太久,最后梦碎的时候才会格外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