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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6)(2 / 2)

齐昭那梅花被烙在了心口, 不仅如此,段南风还叫人在他那梅花下方留了自己的名字。

烙在身上那热度本就痛得齐昭满头冷汗,何况是在梅花下方刺上段南风三字。

本就痛得不行, 刺字的时候还离得近, 后来几乎叫齐昭痛晕过去。

可段南风没肯叫他晕过去, 怕泼水脏了屋里不好住人,便将人带去了那梅花树下, 用绳子捆在椅子上将字刺完。

外头本来就冷,还要敞着衣领被这般对待,刺字一完成,齐昭眼前便渐渐变得模糊, 就在他快要晕过去之时

却听见一个泼水的声音。

而在泼水声之前,是站在不远处的段南风冷冷淡淡的声音。

他说:把他泼醒。

天上还下着雪,一桶水下去冷得齐昭直打哆嗦, 但也因为冷意减轻了些许疼痛。

段南风垂眸看着异常狼狈的齐昭,绕过面前的影卫一步步上前, 与刚好颤抖着抬起头的齐昭对上眼神。

你是不是觉得朕很过分?你从前没有这般对我,我却要这般对待你。齐昭, 你会觉得不满吗?段南风静静看着他,许久之后才问出这话。

终究是在冬日,这样的日子泼冷水, 若是个身子差些的怕是命都快没了,好在齐昭一向身子健朗方才能稍微撑一会。

他就这样抬头与段南风对视,整个人都在颤抖, 嘴唇也冻得有些发紫,不知是自嘲还是什么的竟是笑了起来。

随后段南风听见他说:不会的,无论你如何待我, 我都不怨的。

段南风瞧着对方的模样,根本就没有什么报复的快感。他拢了拢袖子,深吸一口凉气想叫自己混沌的大脑多几分清明,却因为被那口凉气呛着了开始猛烈咳嗽起来。

齐昭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只瞧见他猛烈地咳,咳得眼角沾上泪与红,整个人瞧着仿佛一块满是裂痕的镜子,随时都要破碎。

不等齐昭想到自己能说什么的时候,却见段南风强压下那喉间痒意站直了身体,没有再扬起下巴看他,只是仿佛平静却根本不平静地说:齐昭,那年冬天我很冷,也很痛。

齐昭听见冬天二字便浑身一颤,旋即想起那池边的一巴掌,想着那时的段南风是身上冷还是心里冷,是脸上痛还是心里痛。还没能想个明白,一声对不起便颤抖着从他懂得发紫的唇中吐出来。

可段南风并不想听这些苍白无力的对不起,他只想到他们如同破碎的镜子,无论是齐昭还是他都想过要粘起来。

但是每每想起从前,每每想起十五的死,他便只能看到勉强拼合的镜子上一道道裂痕。

终究是破镜难重圆。

段南风痛苦地闭了闭眼,吩咐身边的影卫将齐昭带进去,又叫另一人去请太医来。

随后他没有再留,拂袖直接离开了凤仪宫。

之后的几日,段南风都没有再去过凤仪宫。

而凤仪宫的那些宫女因为那日段南风到来后的行为吓得几乎腿软,对待齐昭更是多了几分纠结。

宫里向来是见风使舵、捧高踩低的人多,宫人们眼瞧着谁得宠便要上前巴结讨个到那人身边伺候的机会。

可段南风的后宫里只有齐昭一个人,虽没有名分,也没有给什么权利,但好歹住在凤仪宫,多少算个主子。

若仅仅如此,他们自是要把齐昭当做是准皇后伺候,可那日段南风那般行为可不像是对待自己爱慕之人,更像是对待仇人。

宫女们一时间不知该拿何种态度对待齐昭要好一些,更揣摩不清段南风那边究竟是什么意思。

好在宫里的人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也没有因为这件事耽误到每日的活儿,还是齐昭那双眼瞧人准,好不容易缓过来的那日转头一瞧大宫女脸上神色,便能猜到他们究竟想些什么。

他既是将我软禁在此处,想是有他的考量,他也不是会迁怒旁人的的皇帝,你们不必想太多,只与从前一样便是。齐昭稍微恢复过来之后,面对宫女们的姿态多少有从前当王爷时候的样子。

也许就是这姿态太过唬人,宫女们还被他给镇住了,一时间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大宫女带头应下后才能够闭嘴不言只安静伺候洗漱。

原本宫女们以为段南风这段时间都不会再来了,齐昭也是这般认为的,可他们都没想到这日齐昭刚洗漱完,甚至都还没用早饭便被段南风的人请了过去。

齐昭虽心中不解段南风为何这个时候叫自己过去,但想着无论会遭遇什么,总归是能见到段南风,便也没去想那么多。

而段南风此时正与季霜一块儿用早膳,顺道一块儿聊聊朝堂上的事。

当然,多数时候都是季霜在说,段南风则是时不时应上一句罢了。

季霜看出了段南风的心不在焉,想了想对方刚刚使唤人去叫齐昭过来的神情,思绪流转下想通了一些细节,问:他在用饭之时辱你了?

段南风听到这话才没再盯着桌上的饭菜,抬眸看了季霜一眼,想点点头,又怕季霜一个不适去找齐昭的麻烦。

从一开始段南风便很不想牵扯进其他人来,知晓十五死去之后他更是不愿意旁人牵扯进他们之间。

这说他与齐昭两个人之间的事,旁人牵扯进来无论是伤害了谁都是不好的。

若因为他们二人的事情叫旁人丢了性命,更是叫段南风一辈子难以放下。

段南风不愿旁人被扯进他们之间,便闭嘴不言,只垂下眸子用筷子碰了碰碗里的饭。

季霜打量着段南风脸上神色,多少能猜到几分段南风究竟在想什么,只是瞧着段南风如何都不肯将他牵扯进来,他也没有戳破对方的想法。

当初的事情在如今想来其实并不算什么大事,但那个时候的段南风是十分无措的。

他跪在地上仰视不怀好意的齐晋,瞧着那边若无其事喝着茶的齐昭,不明白昨夜还将自己抱在怀里的齐昭会这样任由旁人用那般挑逗又轻蔑的姿态对待他。

无措,十分的无措,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才叫齐昭罚他跪得头昏眼花,还要瞧对方那副仿佛他只是个玩意儿的模样。

回忆着当初,段南风感觉自己舌尖仿佛有一股鱼味,叫不吃鱼的他眉头一皱,抬眸一瞧,正好对上刚进门的齐昭那双琥珀色眸子。

齐昭与那年的段南风一般没用早膳,且刚在冷天里泼了冷水又烙上梅花、刺了字的人想来身子不会比那时的段南风好多少。

当然,虽是这样说,但无论当年还是现在,齐昭的身体都比段南风要硬朗许多。

段南风也知道对方不至于跪得头昏眼花,但还是任由对方跪在地上维持着请安的姿势,仿佛没有瞧见这个人,只主动去与季霜说着话。

季霜瞥齐昭一眼,想着从前齐晋向自己讲过的那一幕,忽然有些明白段南风今日用意,更是没有提起齐昭还在地上跪着一事。

齐晋这人好面子,觉得自己有脸的事情更要跟身边人大肆吹嘘一番,所以那件事季霜也是听说过的。

但就是因为听说过,他才更摸不清段南风将那一幕颠倒了唱一出戏究竟意欲何为,他也摸不清自己需要在戏中如何做才能帮到对方。

好在如今的段南风已经明白自己该如何做了,他学着当初齐晋的模样轻佻地勾起齐昭的下巴,垂眸俯视着他,心中却想这般俯视人真的会有快感吗。

齐昭,是不是很熟悉?当初你也是那么对我的。段南风不会那些羞辱人的事,也不会什么纨绔的轻佻,他只能模仿着见过的那些纨绔欺负欺负齐昭,随后又抓着齐昭的头发逼对方吃不爱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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