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易晟看过去,拳头捏紧了,这人看起来也不比我大多少吧?这么点年纪,凭什么给你当助理?
之前的助理请假了一段时间,这是来代班,也干不了两天。好巧不巧地,偏偏就被宋易晟给瞧见了。
沈淮书知道,宋易晟对这种乖乖巧巧的男孩最是忌惮,总觉得他喜欢这种可爱的男生,这种印象不知从何而来。
见他没有说话,宋易晟当他是心虚。
行啊,你维护他是吧?沈淮书,我是要走,也不是现在就要走吧?我人还在这儿呢,你就敢把小情人拐到身边来了?真当我是个软柿子?随便欺负?
宋易晟你够了!什么叫小情人?你说话再难听一点呢?!
那你告诉大家你有男朋友啊!你真想让我放心,你让他去别的部门,有这么难吗!
沈淮书说不出话,听到这些,他心里堵得慌,分明就是小孩儿无理取闹,自己忙了一天了,根本没有精力来哄他。
最近这段时间,因为出国留学这件事,两人没什么话,一想到要分开,谁心里都不好受。
我最后解释一遍,他只是我的助理。至于其他的,随你怎么想,我走了。他冷冷道,绕开宋易晟,从另一边上了车。
天冷了,晚上黑得快,他看着远处的落日。后视镜里,宋易晟也上了车,他开车本来就快,现在心里憋着气,一拧油门就冲地老远,地上的积水又溅了他一裤子,变得更加脏了。
车里的气氛显得很是凝重,沈淮书看着宋易晟的背影渐渐消失,几乎是想一拳砸在车门上。
明天还是那个点来接您吗?张师突然问。
沈淮书点点头。
您最近太累了,我看您之后的日程表也蛮密集的,是因为宋少要出国,你想把事情处理完,好空出来陪他吗?
张师年纪蛮大了,这些事情却通透地很。沈淮书被他说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毕竟这段时间宋易晟的日程也很满,自己趁着这个机会把事情处理完,之后有了空,再陪小孩也不迟。
明天虽是周六,但他还是约了个早会。
是,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了。刚刚让你看了笑话,不好意思。或许邱姐说得对,阿晟年纪太小,根子里是不太成熟的。尤其是这段时间我想,他也没什么安全感。
他倒不是没有告诉别人自己有男朋友,只是他性格不是高调的人,只有身边亲近的员工才知道他的私事,而他们都不是嘴快的人,也不会到处说老板的私事。
车稳稳当当停到了小区门口,回家的时候,他特地去地下室看了一眼,宋易晟的车没有停进来。
他心想,或许是宋易晟真的生气了,不肯回来。可他又转念一想,那个新来的助理也不是自己安排的,主要是这小孩跟着他原本的助理学,因此对他的行程和习惯更熟悉一点。这又不是自己的错,凭什么宋易晟要生气。
开了门,只有智能门锁对他说了句欢迎回家。家里黑灯瞎火,没有什么人气,冷冷清清的。早晨出门的时候,宋易晟在家洗了衣服,还没干,阳台上水汽重,他换了睡衣,也没开灯,就这么窝在沙发上。
挂钟上的时间一点点流过,他等了很久,但还是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
不自觉地鼻子酸了,想开电脑处理一下工作,然而现在的心情实在不太适合干正事。
放平常,宋易晟根本不会连电话都不打一个就不回家。
今天是真的生气了。
其实他也站在小孩儿的角度想了想,下雨天,路上湿滑,在赛场练了一整天,原本是开开心心来接他的,谁知道吵了一场无名架,搁谁心里都不好受。
可是沈淮书也忙了一天,他也没有什么好心情。既然宋易晟要无理取闹,他也不想由着对方的性子。
天色越晚,他越觉得邱姐说得对,这个年纪的小孩,就是阴晴不定,有时会让他感到开心,但有时候也会表现出彻头彻尾的孩子气,他是个年纪大的,身体又不好。
两个人压根就不合适。
想着想着,他莫名地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听到开门的声音,强撑着睁开了眼皮。墙上的挂钟已经过了他们约定好的门禁的时间,在一起之后,宋易晟头一次回来地这么晚。
他隐隐约约闻到一股酒气,知道对方喝酒去了,心里更是不舒服。
先前睡觉的时候只穿了一身睡衣,没盖被子,这时候就觉得凉了。他打了个喷嚏,想要撑起身子回房间去,然而宋易晟却走了过来,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含着极为复杂的情绪,眼眶红了一圈,像是哭过。
他看着宋易晟的唇动了动,吸了吸鼻子,最终只叫了声,小叔叔。
沈淮书不想同他说话,然而宋易晟俯身将他打横抱了起来,他听到身下有塑料袋的声音。
宋易晟,你放开我!
宋易晟踹开自己的卧室门,将他扔到了那张充满洗衣粉香味的床上。沈淮书第一时间想,他们还没在这张床上做过。
那张床上有洗衣粉的味道,清香四溢,也有少年身上野性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呼吸加快。他很少进宋易晟的房间,进来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床是低矮的,床单是灰色的,不是太软,床尾有一张桌子,桌子上的台灯是楼下超市卖的基础款,很便宜,但是灯光很好看。
宋易晟只开了台灯。
你抱我进来干什么!沈淮书带着微愠的语气问道。
他看到宋易晟手里提着东西,但不知道是什么。
在这里等我。宋易晟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他竟然真的没动,一直到宋易晟拿着那根许久没用过的教鞭走进来,扑通一声就在他身边跪下了,虔诚地把教鞭举过头顶。
我错了,你打我吧,小叔叔。宋易晟又抬起眼,眼圈又红了,今天是我乱说了话,我不该说那是你的情人。可我最近真的好不对劲,我想和你说话,可是看着你忙,又不敢打扰你。
他把教鞭往上递了递,你打我吧,别生我的气了。
沈淮书看着他微红的眼眶,一时间气全消了,心里多了两分心疼。原本是不想打的,可是不晓得宋易晟发的什么疯,非要把教鞭塞他手里。
他很烦别人逼着他做什么,就连逼着他打人也是不行的,被强制塞了几次,心里真就来了气。
手放好,不许叫疼。沈淮书冷声说。
宋易晟抓着手腕,一股壮士赴死的模样,又有些好笑。听到几声唰唰声,他的手心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不过打完之后,心里果真舒坦了不少,沈淮书长出了一口气,两只脚伸进拖鞋,宋易晟突然一改之前的模样,把他给按住了。
小叔叔,你罚了我,心里有没有好受一点?
沈淮书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在你家,过了门禁罚什么?
罚三鞭。沈淮书老老实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