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不要”
白老二和白妃娟在边上叫,可是哪里喊地住他们。眼见他们就要往房里头冲,在场的警察迅速一拥而上,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白老头气红了眼,抡起铁锹就向挡在身前的一个警察砸去。那警察也不是吃素的,身子一矮,手一扬,硬生生抓住了铁锹柄,力道之大,白老头竟然撼不动分毫。
白老大一看父亲动手吃了亏,当即挥着锄头也向前冲,一边还大声叫嚷:“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双方顿时纠缠在了一起。白老头和白老大势单力薄,占不到一点好处,被制的死死的。白老大拼命扭动着身子,对着围观的人哭天抢地地嚎:“乡亲们,你们看到了没有,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了。”
若是别人这样叫,或许围观的人不明真相就会站出来鸣不平,可是这叫的人是他白老大。白家段的乡邻们看着,一个个都是冷眼相待,心中只恨警察为什么只是制服他,而不打死他。
场面闹腾了一会,刘市长暗中朝傅传新使了一个眼色。傅传新微微颔首,又朝那边的警察使了下眼色。那警察收到暗示,点点头,在白老大一个挣扎的瞬间,跌倒在地。白老大失去钳制,猛地挣脱束缚,一下撂倒了好几个警察。白老头也甩开了那些警察,重新抡起了铁锹。
白老二冲上去拉住他,“爸,你冷静点。”
只是白老头早已怒火中烧,哪里听得进去,“你走开。”手臂一挥,竟是甩开了他。白老二脚下一个踉跄,心中暗道,这回完了。
白老头和白老大“打败”所有警察之后,雄赳赳气昂昂地冲进房里,乒乒乓乓一通乱砸。
林恒听着这样清脆的声音,竟是十分激动,兴奋地大喊起来:“哇塞,这么刺激。”
谁知砸红了眼的白老头忽然又从房里跑出来,手里头拿着个烟灰缸,对着齐怀渊怒喊:“作死的小王八羔子,我砸死你。”
众人都想不到白老头会突然来这么一下,一时应对不及,眼睁睁看着那个烟灰缸朝齐怀渊砸去。
“哇——”原本站在齐怀渊身前看好戏的林恒眼见烟灰缸飞过来,大叫一声,立刻飞快的跳开,完全没有顾及到身后的齐怀渊。若只是如此便也罢了,可是,他竟然在跳开的同时,顺带撞到了扑上来救驾的警卫。
齐怀渊微微侧身,及时避开,但最终还是被烟灰缸碰了一下额角,一丝殷红的献血流了出来。
这下事情真大条了。倒在地上的警卫一个挺身跳起来,拔出枪,砰的就朝天开了一抢。
围观的群众顿时吓得四散分逃。白老头也吓傻了,两个警卫冲过去一左一右架住他,他动都不敢动一下。
那群警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也都冲了上去,将吓得如一滩软泥的白老大摁在了地上,就连站在边上没动手的白老二也未能幸免。
刘市长吓得脸都白了,颤抖着声音问:“大,大公子,你还好吧。”
齐怀渊摸摸额头上的伤痕,目光狠狠地瞥向了林恒。林恒讪讪地笑着,打了一个不好意思的手势。
刘市长本来是想着故意给白家机会,让他们自己将事情闹大,然后他再将事情冠以打黑名义扩大化处理。这样非但他的政绩上可以添加一笔,还愈加讨好了齐怀渊。所以才让傅传新的手下故意放水,刻意制造黑社会气焰嚣张,公然袭警,打砸民房,然后他除暴安良,保护民众的形象。但是现在——人算不如天算,白老头居然将齐怀渊给砸伤了。不免是又惊又怕,悔得肠子都青了。一边指挥着人清场,一边时刻紧盯着齐怀渊这边的动静。
齐怀渊当然知道刘市长的那些小心思,但他也不点破,阴沉着脸看了一会儿,便起身走人。林恒赶紧跟了上去。
谁知刚走了没几步,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大公子,请等一下。”
俩人同时回头,只见白妃娟小跑着追了上来,白皙如玉的脸上一双眼睛哭得红肿,见了齐怀渊,还未说话脸就先红了,低着头,咬着唇,嗫嚅了半天才小声说道:“大公子,对不起。都是我爷爷和爸爸他们不好,你——能不能原谅他们?”
齐怀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未置一词,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
☆、35疑窦丛生
齐怀渊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未置一词,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
白妃娟见齐怀渊理不都不理自己,还如此冷漠,尴尬地要命,嘴唇都快咬破了,一张小脸涨成了紫红色,恨不得找条地缝儿钻进去。
好在林恒是个博爱的,看着人家小姑娘如此难堪,很是不忍,好言安慰了一句:“姑娘,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回去吧。”说完,也转身离去。
刘市长见齐怀渊要走,赶紧追过来,小心地问道:“大公子,让我派人送你回去吧?”
齐怀渊脸色沉郁,瞥了一眼林恒,说:“不用了,我有司机。”
林恒顿时垮了脸,这儿就只有他们两人,他说的司机,自然就是指自己了。
刘市长看向林恒,脸上笑容有些勉强,说:“那——就麻烦林少爷了。”
林恒眉眼一弯,笑道:“不麻烦,刘伯父客气了。”
一声刘伯父,瞬间拉近了几人的关系。刘市长乘机笑呵呵地说道:“今天辛苦你了。等回了上京,我让力达请你们吃饭。”
他这是利用儿子在向齐怀渊讨人情。林恒心如明镜,嘴角弯弯,笑容痞痞,不说好,也不说不好。眼角瞥见齐怀渊上了车,他也立刻转身,说了声“再见”就迅速钻进了车里。
或许是考虑到车上有“伤员”,林恒这回开车中规中矩,缓慢地在坑洼不平的水泥路上前行着。白家段的风景很好,两旁青山绿水,清新怡人,林恒忍不住说了一句:“这儿的风景真好。只可惜,灵地没培育出人杰来。”
齐怀渊目视前方,默然不语。林恒瞥了他一眼,又说道:“我看刘明强这回,又可以大出风头了。”
刘明强,是刘市长的名字。
“只要风头出的有明目,也无不可。”齐怀渊淡淡地说道。语气中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来。
林恒笑了笑,不再言语。他也知道,要不是因为齐怀渊想栽培他的儿子刘力达,想给他铺路,以刘明强的资质,断然不可能会有今天的地位。
车子蛇行了一路,好不容易开了区中心。林恒把车停在一家超市门口,下车去买了点东西。忙活了一整天,到现在,他连口饭都没吃呢。
两个人,他买了四个面包,两罐啤酒外加一罐可乐。啤酒都是齐怀渊的,他自己喝可乐。因为只要有齐怀渊在,是绝对不可能让他酒后驾车的,哪怕,他是个天生的酒篓子。
齐怀渊也是饿了。拆开面包,就着啤酒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两个面包下肚,饥饿的感觉终于有所缓解,林恒喝着可乐,看向齐怀渊,只见他额角的伤口竟然肿了起来,远远看着,就好像长了一个小角,忍不住噗地笑了起来,打趣道:“你现在,可是正宗的真龙天子了。”
齐怀渊喝下最后一口啤酒,白了他一眼,神情十分不悦。
林恒自动忽略他的大白眼,笑着道:“我说你最近身手退步也太多了吧。一个老头扔的烟灰缸都躲不过。”
齐怀渊摸着额角的红肿,冷嘲道:“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那么没义气。”
“那可不能怪我。在那种惊心动魄的情况下,逃跑是人的本能。”林恒辩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