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齐怀渊皱眉。
“那……”娟婶本想问那西小姐为什么满脸不高兴的走了?但见齐怀渊眉头深皱的样子,没敢开口,转而问了一句无关紧要地话:“那这鱼肉馄饨怎么办?”
齐怀渊瞥了一眼香气扑鼻的鱼肉馄饨,胃口全无,不耐烦地说了一句:“你吃吧。”然后转身上楼。
走到一半,他忽然又回过身来,问道:“西小姐怎么过来的?”
娟婶将鱼肉馄饨放到桌上,回答他:“我看见是西家的司机送她过来的。”
齐怀渊点了点头,不疑有他,转身上楼。
书房还有很多文件要处理。齐怀渊也没太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想着西鸢萝还小,不过就是小孩子闹闹脾气,改天哄哄她就好了。
到了深夜,淅淅沥沥地小雨渐次大了起来,哗哗啦啦,瓢泼似的。间或还夹杂着滚滚秋雷,一阵响似一阵。一道刺目闪电霍拉一下劈开天幕,紧接着又是一个炸天响雷,饶是齐怀渊也惊了一跳。
这么可怕的响雷,不知道有没有吓着西鸢萝。当这个念头在齐怀渊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时候,他不仅自嘲地笑了,暗道:齐怀渊,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摇了摇头,他继续低头处理文件。
忽然,楼梯上响起一阵慌乱急促的脚步声,在这样风雨交加的夜晚,让人听着很不安。
娟婶披着衣服慌慌张张地跑上来,连门都不敲,直接就冲了进来。
齐怀渊不悦地抬起头,“娟婶,什么事这么慌张?”
“大公子,不好了。西家打电话来说,西小姐到现在都还没回去。”娟婶惊慌失措地道。
“什么?”齐怀渊猛地站了起来。下意识的去看墙上的时钟。此时已是凌晨两点,离西鸢萝走的时候,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而从清远到西家,最多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
窗外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紧跟着一个惊雷响彻天际。雨声哗哗,瓢泼漫天。
齐怀渊感觉自己心跳加速,竟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去找,赶紧派人去找。”他大声地命令道,一如平日里军令如山般的沉稳壮威,但是语调之中,却已然夹带了一缕颤抖之音。
娟婶看着她呆愣了半响,待回过神来,点头如捣蒜:“哦哦,好。”说完,立刻慌慌张张地跑出去叫人去了。
齐怀渊将双手撑到书桌上,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也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齐怀渊带着人从别墅周围,一路细细找到西家,却始终未见西鸢萝,心中难免更加着慌起来。西家也早派了人出来找,恰好遇见了,连忠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见了齐家的人,瞪着眼,脸红脖子粗,差点没打起来。
齐怀渊站在雨中,脸色阴沉地吓人,一幕幕闪电在他身后将黑暗的天空划开一道又一道的口子。他下令调了一个营过来,从别墅开始,展开地毯式搜索,就算是一只小猫,也该被翻出来了。可是三个多小时过去了,愣是连西鸢萝的影子都没见着。
副官周华章站在齐怀渊身边撑着伞,左边的肩膀被大雨淋湿了一大片,看着齐怀渊阴沉的脸色,犹疑着小心翼翼地说道:“首长,这么大的雨,照理说西小姐应该走不远,可是我们的人已经找出去好几十里了,会不会……”
齐怀渊的身子蓦然一直,转头看向身后的别墅,难道说,西鸢萝还在里面?
周华章忽觉眼前一晃,一个身影一闪而过,齐怀渊飞速地冲进了雨幕之中。
“首长,首长。”周华章也紧跟着朝别墅跑去。
齐怀渊借着路灯微弱的光芒在庭院中四处寻找。他曾亲眼看着西鸢萝走出门,所以她不可能会在屋里头,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庭院。
雨势越下越大,湍急如哗哗流水,仿佛欲将人间湮灭。齐怀渊不停地擦拭着脸上的雨水,在泥泞中,摸索着将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一处一处仔细寻找。
随着庭院的到头,他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如果她不这里,那又会去哪里?难道,真的是出了什么意外?
“鸢萝,鸢萝。”他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对着暗沉沉的庭院大叫起来。只是回答他的,只有哗哗的雨声,以及隆隆地雷声。
呆立了半响,他无奈地转过身。忽然,他耳朵一竖,好像听见旁边的灌木丛有一阵细微地响动。他立时停下脚步,眼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凝神静听。此时空中蓦地划过一道闪电,刷地一下,瞬间亮如白昼。齐怀渊眼睛一亮,分明看见灌木丛中有一片印花裙角。他猛得冲上去,拨开灌木丛,果然看见西鸢萝娇小的身子瑟缩在里头,浑身湿漉漉的,颤颤发抖。一时间,他所有的担忧、焦灼还有惊恐全都化成了冲天怒气。
“西鸢萝,你躲在这里干什么。出来。”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大声吼道。
“放开我。”西鸢萝极力挣扎着身子往后退去,灌木的枝桠划到她的脸上、手上,一道道细细的血痕蓦然出现。
齐怀渊不敢强拉她,只好放了手。无奈地放柔了声音,哄道:“鸢萝,别闹了,快出来。”
西鸢萝听着他温柔如水的声音却是痛苦地捂住了耳朵,哭闹着喊道:“齐怀渊,你走,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鸢萝,你到底怎么了?”齐怀渊伸手又想去拉她。西鸢萝身子一缩,再次躲开她。天上的闪电一道接着一道,两人同样苍白的脸色在雨夜中忽隐忽现。西鸢萝颤抖的身子一缩再缩,直到抵住墙角再也无法后退。
“齐怀渊,我求求你,别让我爱上你。你可以利用西家,也可以利用我,但是,别让我爱上你。”西鸢萝细碎的声音在雨声中娇弱而痛苦。两世为人,曾经的亲情与友情都背叛了她,她不想再在爱情上受伤,不想再次体会那种被刀剜,被油浇一般的痛苦了。
看着她凄凉哀伤的眼神犹如惊鹿一般痛苦害怕,齐怀渊的心好似被利刃刺中,忽觉一阵剜心地疼痛。
☆、39交易
秋日艳阳,天高气爽。西家富丽堂皇的客厅在眼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更加彰显华贵。
在这片金碧辉煌中,冉在青却是捧着茶盏,独自闷坐在沙发中央,拧眉沉思,甚是忧虑。
手中的茶盏早不知凉了几时,她却浑然不觉。
她此刻觉得很后悔,非常后悔!那晚她之所以跟西鸢萝讲那些话,目的是为了让她去救白老头,顺便提点提点她,情字误事,不可泥足深陷。但不成想,这孩子会闹成这样。若是因此而令婚事取笑,老爷子哪会请饶了自己?
原以为西鸢萝是个冷静理智懂筹谋的,没想到竟是如此的感情用事。到底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她不仅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将前途压在她的身上,究竟是对,还是错。
“小太夫人,大小姐又没吃药。”
黄小琪怯怯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沉思。
冉在青抬起头,见黄小琪手中端着药和水,正一脸苦相的看着自己。不仅摇头叹息,无奈地起身去接:“交给我吧。”
黄小琪赶紧如释重负地递了过去。
冉在青接过药,转身上楼。刚走了一层,转了个弯,却在半道上遇着了白恩秀。只见她一袭粉红色蕾丝连衣裙,气色红润,形容俏媚。直直地立在冉在青面前也不让路,只是盯着她手上的药,嘴角冷冷地挂着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西鸢萝一病,她倒好地飞快。可见她原先得的肯定是心病,一种名叫嫉妒的心病。现在西鸢萝病了,外头又盛传她和齐怀渊闹翻了,要解除婚约,她立马就精神百倍了。